在塞萨尔和尊贝之间发生了什么？有一种解释是他们之间爆发了一场人犬大战，最棒的男人对最棒的狗。不过，这种大战不会无处不在的。显然，尊贝在有意识地对抗塞萨尔。在它发动攻击前，先用鼻子嗅进行试探，然后再观察塞萨尔的反应―最后这个举动尤为重要，因为根据我们对狗的了解，所有其他的动物都不像狗那样，狗是人类的学生，它会模仿人的动作。
人类学家布赖恩·黑尔（Brian.Hare）对狗的习性素有研究，譬如他把一块食物放到两个杯子中的一个里面，并把两个杯子分开几英尺远。狗知道杯子里有食物，但不清楚哪个杯子里装着对它的奖赏。然后黑尔指着右侧的杯子，盖上盖儿，一眼不眨地盯着这个杯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狗每次都会去嗅右侧的杯子。当黑尔对黑猩猩做同样的实验时―要知道这种动物拥有人类98.6%的基因―黑猩猩不会去拿右侧的杯子。狗会盯着你求助，而黑猩猩不会。
“灵长类动物非常善于运用同伴所给予的暗示，”黑尔解释说，“因此，倘若我们做类似的游戏的话，黑猩猩或者其他灵长类动物会发出群体暗示，这样一来它们也许会做得更好。但是，当你极力想配合它们时，它们却不善于运用人类的暗示。它们不理解：‘为什么你会告诉我食物在哪儿？’然而，狗的专长是密切关注人类的一举一动。当人类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时候，实际上在与其他想了解你的人或别的物种分享信息。”狗没有黑猩猩聪明，但是它们对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狗真的对人类的一举一动感兴趣，”黑尔继续说道，“对令它着迷的事物抱有兴趣。对狗来说，你是一位能让网球动起来的巨人。”
狗在内心深处关心的是你的身体会以哪种方式倾斜。向前还是向后？向前意味着攻击性；向后―哪怕是1/4英寸―则意味着没有发出威胁。这表明你已经抛弃了动物行为学家所称的向前的意向运动。歪一下头，哪怕是略微倒向一侧，狗也会感到释然，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直接平视，狗会把你的行为理解成就像一面旗子。站直身体，沉肩坠肘而不是肩部松垮，这意味着你的狗要么服从命令，要么对你视而不见。呼吸，甚至深呼吸而不是屏住呼吸―可能意味着分散对一个紧张情境的注意力和一触即发之间的区别。“我认为狗在我们眼中的样子和我们在它们眼中的样子差不多，”动物行为学家帕特里夏?麦康奈尔（Patricia.McConnell）说，她在麦迪逊的威斯康星州立大学任教。“瞳孔扩大、眼睛圆睁是狗高度戒备和具有攻击性的信号。我相信它们对我们的神色多么释然和我们的面部肌肉多么放松给予了极大程度的关注，因为这对它们而言是彼此关系的一个重要暗示。下颌放松吗？嘴微微张开吗？然后是胳膊。它们对我们胳膊的动作同样给予了极大程度的关注。”
在《皮带的另一端》（The.Other.End.of.the.Leash）一书中，麦康奈尔解开了所有人与狗之间交流最普遍的一个现象―两只被皮带牵引的动物之间在散步时的交流。对我们来说，是一只狗打量着另一只狗。对狗而言，是它们打量和揣摩各自的主人后再彼此打量和揣摩。“主人通常很关心狗之间如何相处得融洽，”她写道，“如果你观察别人，就会注意到人们屏住呼吸和睁圆眼睛以及略微张嘴是一种‘警惕’的表情。因为这些行为在犬类文化中代表的是防御性的攻击，我怀疑人类无意中发出了紧张的信号。如果你通过拉紧皮带夸大紧张感，就像许多狗主人所做的那样，实际上就会导致它们彼此攻击对方。不妨设想一下：处在紧张的社会交往中的狗，得到来自它们自己群体的支持，而人类造成的紧张和对它们的瞪视笼罩着它们。我记不清有多少次目睹狗将目光移向它们主人冷冰冰的脸，然后就对其他的狗狂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