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药的发明者未体谅女性健康(9)

过后看这件事情,可能会发现洛克错过了机会。如果他有今天人们的认知,不将那种药说成是避孕药,而说成抗癌药―不是那种阻碍新生命降临的药,而是一种能够挽救生命的药―教会也许会欣然同意。教皇庇护十二世不是出于对身心健康有益的目的同意该药合法吗?洛克也许只是不得不像派克考虑他的药那样,来思考他的避孕药:作为一种其避孕作用仅为吸引使用者注意的手段的药,正如派克所指出的:“那些服了大量药品的年轻人,不会再用别的办法吸入那些玩意了。”

然而,还没等洛克弄清楚事情也许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他就撒手人寰了。相反,他亲眼见证的是20世纪60年代末那个可怕的时刻,当时避孕药突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了人们错误谴责的对象―会导致血栓、中风和心脏病。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和80年代这段时间,美国相当多的女性半信半疑地服用避孕药。与此同时,哈佛大学医学院接管了洛克创办的生殖临床研究中心,并将他驱逐出去。他在哈佛大学领的薪金每年仅为75美元。他的银行存款几乎为零,不得不变卖自己在布鲁克林的房子。1971年,洛克离开波士顿,重新回到位于新罕布什尔州群山环绕的乡村农舍。他在自家房后的溪流中游泳,他听约翰·菲利普·索萨的《进行曲》。晚上,他坐在起居室里,端着一杯马丁尼酒慢慢啜饮。1983年,他接受生平最后一次公开访谈,现在要对他的成就进行纪念仿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因为他都将其抹去了。

当他被问及平生最高兴的时刻时,“就是现在啊。”这位避孕药的发明者意味深长地答道。他身着整洁的白衬衣,系着领带,坐在壁炉前阅读《起源》(The.Origin),这是欧文?斯通(Irving.Stone)写的关于达尔文生平的文学体传记。“哎!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在我身上,我真是个幸运的人啊。我现在不必承担任何责任,我拥有我希望得到的一切。每20分钟我就要注射一次镇静剂,没有什么让我烦心的事情了。”

约翰·洛克曾经每天早晨七点钟去做礼拜,在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十字架。访谈主持人―作家萨拉·戴维森(Sara.Davidson)挪动了一下椅子,以便离他更近些,问他是否还相信来生。

“当然,我不相信。”洛克断然答道。尽管他没有揭示其中的缘由,但他的理由不难想象。教会未能使信仰的需要和他的科学成果保持一致,如果教会未能做到和谐一致的话,还能期待洛克什么呢?约翰?洛克始终忠于自己的良知,到头来他的良知强迫他远离他钟爱的事情。这不是约翰?洛克的过错,也不是教会的过错。错在科学的偶然性,随着认知的进步这种情形太普遍了。倘若在探索发现什么是自然的过程中,一连串事件的顺序颠倒过来的话,他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也不是现在的样子了,结果将大相径庭。

“天堂与地狱、罗马、教堂的本质―在于让众生获得安慰,”洛克说。他还仅剩一年的生命。“很久以来,我一直虔诚地践行天主教的教规,我真的全心全意地相信上帝,你知道的。*

    2000年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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