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希望这个人造大脑具有什么样的思维特点呢?答案是我们创造的任何一台机器必须具有和大脑一样的迂回渐进、反复的思维能力。
换句话说,我们需要制造一台机器,它会时不时地停下手头的计算工作看看窗外。我们不需要超级计算机这个大家伙来做到这一点。丹尼特认为,当“那些固定的、预先设计好的、按照少量分支的路径运行,且依赖于数据的程序被灵活多变的系统所取代时,该系统具有使该系统的现状和过去状态进行交流的功能”,我们能够制造一台这样的机器。是的,我们需要一台具有迂回渐进思维方式的机器。
埃里克?克拉普顿的循环机器
第一次循环思维是如何在人类当中实现的呢?丹尼特相信这一切始于那个我们称之为夏娃的女子的哭喊,她可能是因为痛苦而哭。当没有人回应她的时候,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哭喊。终于有一天,外在的哭喊变成了内在的存在。对于人类而言,这第一声哭喊发展成为思考―几乎是不断地思考―我们一直在思考,即使孤独一人的时候,我们有时甚至会不间断地自言自语。丹尼特认为,这就是意识的来源,类似于“我思,故我在”。换句话说,就像燕子在风中飞行,来来回回,思维也会从大脑游弋到嘴巴、耳朵,再到大脑,循环不停,直到内在的意识出现。
这一思想与巨作《我是一个奇异的环》《I Am a Strange Loop》不谋而合,该书的作者是普利策奖的获得者脑科学家道格拉斯?霍夫施塔特。在书中,霍夫施塔特认为意识是一个无限变化的循环,大脑不断地收集信息、编辑信息,这就像我们在镜子大厅里照镜子一样,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重复的自己。
这也是人类的学习方式。“我们不仅利用自己的可塑性学习,而且学会如何学得更好。”丹尼特说。这又是一个无限的递归循环。我们不断重复,直到我们做得更好。在最新自传中,吉他手埃里克?克拉普顿①写道:“我需要认真倾听我要录制的那首歌曲的录音,然后模仿,再模仿,直到我可以学得很像。我记得我试着模仿马迪?沃特斯的‘蜜蜂’中银铃般的音调……当然,我没有什么诀窍,我只是花费数小时模仿它。”这就是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最新畅销书《异类》①(Outliers)中的主要观点,他认为人类所取得的最大成就,不是缘于天分或者好运气,而是来自反复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