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本也不是漫焉该知道的,这是一个趋势,即使大魏不攻打北凉,北凉在外界的孤立下也一样会灭亡,这不是漫焉的错也不是本王的错,这就是战争,国家早晚要统一,这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看着程漫焉的眼睛他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些东西,但是他希望她能够清楚现在天下这个大趋势。
程漫焉的小脸上满是苍白,“是你,这十五个国家的灭亡都和你有关。”她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肯定一件事情,而她是那么的平静,这样的平静并不是个好征兆。
耶穆寒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漫焉我已经解释过了这是天下的大趋势,不统一就会有战争,战争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即使这件事情不是我来做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若是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了。”他是如此疼惜她,也希望她能够懂得这个事实。
程漫焉看他的眼神是耶穆寒从来没见过的,以前的程漫焉只是把自己的仇恨隐藏起来,但是这次却是那么的深切,是真真实实的恨,“不要拿这些大道理来掩盖你杀了这么多人的事实,全天下谁不知道左贤王耶穆寒杀人不眨眼,而现在你灭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亲人还冠冕堂皇地告诉我这是天下的大趋势。你滚,滚出去!”程漫焉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着,手指着王帐的入口处,她的手颤抖得那么厉害,但是她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她就有恨,她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她眼角的泪水却是骗不了人的,她的恨太深切了,让她心太痛,而泪水只是软弱的表现。
程漫焉不断地用手推着耶穆寒的胸膛,“你出去,出去啊!”
耶穆寒轻轻拉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为什么漫焉就是不肯理解本王呢。”他声音中的叹息是那么的明显,亦是为这样的她心疼的,只能用拥抱来让她平静下来。
程漫焉不断挣扎着,用尽力气号啕大哭,再不愿在这个仇人的怀抱里多呆一分钟,她对他现在只有恨,只想要杀了他,可是她挣脱不掉,就像他说的,他们的命运是相联的,谁也摆脱不掉谁。
等到程漫焉挣扎累了,哭累了,在耶穆寒那从不停止的“漫焉想哭就哭吧,不要老是放在心里,本王永远都是你的心靠岸的地方。是本王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是本王的错……”他的声音就像是催眠曲一般让程漫焉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王帐里只剩下安静。
只是不知道外面的人听到程漫焉如此的话联系到平日里冷酷的左贤王是怎样的想法。左贤王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女子这样对自己又吼又骂?
时间就像细沙流过,没有任何痕迹。
就像耶穆寒说的那样,她的确不必再留在军营里了,但是她也绝对没想到自己此刻竟然是站在这里。而她身边是嘴角带着笑意的耶穆寒。
程漫焉站在那里仰着脸看着大门牌,曾经她那么熟悉的门牌已经被摘了下来,现在换上的是贤王府,一样的地方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换了风月。她的内心多少是有些悲凉的,而耶穆寒此刻带她来这里是想告诉她什么样的事实?
耶穆寒的嘴角带笑,希望她能够喜欢这个意外的礼物,这是他特意为她挑选的。
“王爷似乎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漫焉,我只是个亡国奴的事实。” 程漫焉的心里一阵绞痛,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家,即使对这个家并没有多少感情,回想到以前的事还是会让她感觉到一切转变的苍凉与无奈,而这些感觉全部来自于耶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