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呀。喝什么呢?扎啤怎么样?冰冻的,正好解暑。”孙素琴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李向泽心里想:得,看来自己又错了。
当1000ml冰啤只剩下一小半时,孙素琴的脸上飞起了红晕,李向泽的脑袋也有些晕乎了。本来,这点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今天不一样。长途跋涉的辛苦、美女搭档的诱惑……“酒不醉人人自醉”,当这句话蹦出他的脑海时,他把自己的大腿使劲掐了一下,“干什么呢?你以为自己是情种呀?选题任务还没完成呢,就动歪心思了。”
“《财道》比不上《管理一族》,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们写稿子。”孙素琴说,“我们杂志由一个私人老板投资,主编是从大漠市的一家强势报社挖过来的。最初两年的势头还很猛,做了不少有影响的选题,发行量也冲到了近10万份。但是,经营方面却一塌糊涂,两年时间杂志社亏损500多万。这下老板不干了,逼着主编拿对策。主编只好逼着采编人员想办法。每个采编人员,除了正常的采编工作之外,每人每月还有两万元的广告任务。”
“那你还做什么?换个地方算了!”李向泽说。
“我早就不想干了,只是没有找到更好的去处。大漠的媒体,除了一家的情况还不错之外,其他的全是扯淡。有些媒体,表面上是招采编人员,等你过去之后,告诉你所谓的采编人员就是信息采集员。到市场上收集商业信息,供媒体的经营部门参考。每个月300元的辛苦费,如果信息被采纳,广告单做成功,可以从中分享一些提成。这些提成也不会太高,因为经过了广告部经理、业务员两道关口,到信息采编员手中,也就只剩下汤了。”孙素琴说。
李向泽想,也许这是大漠市特殊环境造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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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孙素琴就打电话给李向泽:“起床了吧?我在北街等你,咱们九点钟见。”李向泽这才想起昨晚分手后,孙素琴告诉他,她家就住在北街附近,让他第二天直接到那里与她会合。
孙素琴今天穿了一套休闲装:上身是白色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洁白的球鞋,浑身上下散发一股青春的气息。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大家肯定会认为她是一个中学生。
“昨天我的脚走得差点起泡了。干咱们这一行的,一旦采访任务来了,就得满世界跑,穿双高跟鞋不是自找苦吃?”孙素琴银铃般的笑声撒落一地。
“你知道他们厂区宿舍在哪吗?”李向泽直奔主题。
“当然知道了,但老汪的家在哪儿,我可不清楚。还有啊,咱们现在只知道人家叫老汪,连个名都没有呢?昨天都忘了问问刘大奎了。”孙素琴一脸遗憾。
“反正长着一张嘴,不行了就问呗!”李向泽说。问路找人,对他来说可是强项。他以前总是打趣自己,在媒体混了这么久,别的本事不见长,倒是找人的功夫练出来了。随便一个什么人,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李向泽就算踏破铁鞋也要把他找到。
古城钢铁厂的职工宿舍很大,由若干栋三层小楼房组成。从外表看,这些楼群最少有30年的历史了。斑驳的墙壁、褪色的砖瓦、破落的庭院,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沧桑感。在其中一栋楼房的小院子里,一个老人正在修自行车。他穿着一件蓝色工作服,虽然衣领被洗得发白了,但背上“古城钢铁厂”的字迹仍然依稀可辨。李向泽与孙素琴想,这位老人与老汪的年龄不相上下,应该熟悉他的情况吧,于是前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