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局长国字脸,40出头,眉宇间英气逼人,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李向泽开门见山:
“张局长,您好!我是为钟同一案而来的。您能否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钟同一案早就结了啊?”张副局长说。
“可钟同却对结案的方式不满意,尤其是对贵局的处理方法。”李向泽想,已经见着了主要当事人之一,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吗?这可能要问一问具体负责此案的童队长。”张副局长说。
随即,他拨通了童队长的电话:
“喂,小童,这里有个记者,想了解一下钟同案子的情况,你给他介绍一下。”
李向泽知道童队长肯定在问“他们来了多少人”,因为张副局长接着回了一句话:“就一个人,是个年轻小伙子。好的,那我让他过去。”
童队长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粗门大嗓。“难怪钟同至今心有余悸。”李向泽心里想。
“钟同的案子不是结了么,你是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童队长问。
“钟同犯的是什么事?”李向泽问。
“敲诈勒索啊。他给本县的富商成希做笼子,骗了别人10万块钱,还把人家非法禁闭起来。成希逃了回来,他又带人追上门来。我们是接到成希的报案之后,在半路上将他们堵住的。”童队长说。
“你们打了钟同没有?”
“没有,我们没有打他。这小子,早知道他要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当初真该狠狠揍他一顿!”童队长气咻咻地说。
“可钟同却告诉我,他被成希骗了。”
“嘿嘿!”童队长发出一声复杂的笑声,“贼喊捉贼的情况我们见得多了,骗骗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还差不多,想在我们面前打马虎眼,他还嫩了点。实话说吧,我们这里都是有案卷笔录的,而且,我们还与游兴市公安局发了协查通报,他们反馈的情况与我们掌握的基本上是一致的。”
“那案卷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个恐怕不行。”童队长鹰一样犀利的目光令李向泽脊背发冷,“没有上级的指示,我们的卷宗是不可能给外人看的,包括记者。如果钟同觉得我们处理得不够妥当,完全可以去告我们。”
从球西县公安局出来之后,李向泽又赶往毛水镇。成希是毛水镇人,据说曾经富甲一方,球西县没有人不知道他大名的。所以,李向泽找起来也并不费力。虽然山路崎岖,好在李向泽出生在农村,爬山之累他还承受得了。
成希的家就在毛水镇中间。一个40左右的妇人正在家门口的竹井里打水。李向泽估计她是成希的老婆:
“大嫂您好!”李向泽说。
“你找谁?”妇人眼中掠过一丝惊恐,这一点自然没能逃过李向泽的眼睛。
“请问这是成希家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他不在家,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妇人说完,提起水桶就往家里走。
李向泽正准备随她进屋,又觉得不妥,正在磨蹭的时候,一个年轻后生来到他身边。
“你找成希什么事?”口气很不友好。
“我是报社记者。”李向泽不想节外生枝,适时掏出证件,“我来的目的是与成希谈谈,弄清楚半年前发生事实的真相。”
后生把李向泽的证件拿过去,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
李向泽猜想,这个后生也许不识字,只是想用这个办法来考验李向泽是否真的是记者。
这样尴尬地过了十多分钟,后生把证件还给了李向泽,“你等等,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