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偷闲温柔乡(2)

“不笑更让人动心!”

“允许你忽悠!”苏舒咯咯地笑。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左岸咖啡。

左岸咖啡在这个城市有很多家连锁店,环境幽雅。大厅中间的一个玻璃台前,一个长发古装的女子正在弹钢琴,琴声悠扬。

“真好看!”苏舒赞美了一声。

“什么?”胡六显然不在状态。

“工作压力很大吗?”

“有点儿!”胡六笑笑,他不知道怎么跟苏舒说。

“下班能不能不想?”

“这是我所希望的!”

胡六低落的状态对苏舒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这顿餐没有吃出应有的浪漫,两个人各怀心思,竟然沉静了很长的时间。

“昨晚我喝多了!”苏舒低着头轻声说。

“嗯,我也多了!”胡六淡淡地回应。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

“没有!”胡六笑笑。

这个回答和神态让苏舒感觉很不舒服,她认为胡六就是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她今天一天都在后悔昨天晚上的举动,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那么快就和胡六发生了关系,虽然她也有渴望,也知道自己不会拒绝胡六,但她就是后悔。

昨天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对胡六有了好感,所以在胡六给她电话希望晚上继续去酒吧玩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推诿就答应了。两个成年人,在酒吧暧昧的氛围里发生暧昧,然后以喝多了的名义消除了道德上的尴尬,做了饮食男女该做的事情。

但苏舒就是后悔,她不后悔和胡六发生这样的关系,她后悔的是不应该这么快地和胡六发生关系,如果仅仅是一次一夜情,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问题是她不想和胡六定位成这种关系,而且她一向耻于一夜情。她想走得更远,但第一次见面就上了床,显然会让胡六在心底看低她,所以她很苦恼。她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过,但解释给胡六,胡六会信吗?不解释,胡六定会轻看她,心里也会有阴影。她叹了一口气,很想快速地斩断和胡六的联系,但当她看到胡六那张沧桑的脸时,心里竟然为这个念头有些心痛,她舍不得。

昨天晚上,她听胡六偶尔说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她就在想他究竟经历了多少波折和磨砺,他那种淡然的举动和自己以前身边那千篇一律的殷勤男人完全不一样。他的这种淡然和神秘让她不由得对胡六产生了好奇,一个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好奇了,那结果基本都到了床上。

她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冤家,你就是我的克星。竟然连一声爱我都没有说过,我就这么轻易地从了你!见胡六落落寡欢的样子,苏舒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一会儿怎么安排?”

“有点儿累!”

“那你回去休息吧?”苏舒有点儿失望。

“去你那儿好吗?”

“我那儿?”

“方便吗?”

苏舒又被这句“方便吗”刺激了,她昨晚就告诉他自己是一个人住,但他还这么问,一定以为自己是个招蜂引蝶的人!她很想站起来就走,但她忍着气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生气了?”胡六忽然觉察出自己这句话好像有点问题。

“没有!”苏舒淡淡地说。

苏舒的担忧是对的,胡六的确在心里犯过嘀咕,他确实喜欢苏舒,当然,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喜欢苏舒这样的超级大美女。但胡六还是为两人昨天那么快就上了床有些顾虑,他一向也认为,一个轻易能和他上床的女人也会轻易地和别的男人上床,他不喜欢他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上床,当然,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这样。胡六理想中的爱情一定要有很多试探,有很多铺垫,运转承接直到水到渠成。

可见男人这东西,没上床就会千方百计努力地把你拉上床,你若是一直拿捏着不给他机会,他就会暗骂一声假正经,带着一肚子怨气。如果真让他轻松得逞又觉得你太随便,不是一个可以长相伴的人。正是给与不给都是错!

牛排吃了一半,胡六就没什么胃口了,他起身去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神色黯淡,精神疲惫,他有些诧异,这是我吗?自己怎么可能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他调整了下状态,在心底告诉自己,没有人可以打败你,你是最牛逼的。他又想起刚才苏舒的一些话,想自己确实有些过分,竟然没有照顾到她的感受。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胡六见苏舒在那里发呆,看起来异常落寞。他走到苏舒前面,假装绅士地说:“美女,我可以坐下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我在等男朋友!”

“比我帅吗?”

“你帅吗?”

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刚才的不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吃完饭以后,两个人驱车到了苏舒住的地方,那是临海的一个白领公寓。

房子不大,七八十平方米,但装修得很梦幻。斑驳的电视墙,色调橘黄,紫色的布艺沙发,摆着七八个卡通图案的抱枕,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海,角落里放了一个藤条秋千。

胡六一进屋就连连奉承,极尽褒奖。

苏舒不一会儿就心花怒放了,忽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她感觉到了他的疲惫,于是就格外温柔地说:“要是累了就躺会儿,我给你按按吧。”

胡六躺在软软的沙发上把头放在苏舒的腿上,感叹:“很久没有家的感觉了!”

苏舒心里一暖,他竟然拿这儿当家!但嘴上却笑着说:“这哪儿是什么家,只是一处房子!一个单身女人的房子。”在苏舒的概念里,家不应该是一个人,应该有妻子有丈夫,有温情,有依靠。

“不!”胡六感叹地说,“这是一个家,一个女人的家,里面装着一个女人的江山社稷、梦想追求。”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一个家,一个有爱情、累的时候可以随便把自己放下的家!”胡六喃喃地说,他真的累了。

苏舒把手放在胡六的头上,温柔地按了起来。

胡六闭上了眼睛,心想,要是一直都能这样该多好。但他知道这只能是梦想,一个只能偶尔想想的奢望。他知道下一阶段有更艰辛的路要去走,而且他没有料到会那么艰难,艰难到他第一次想要选择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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