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性爱日记(10)

 

月月想冲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老鹰捉小鸡般晃起来。忽然,他手一扔,她被重重地甩在了床上。没等她翻过身,他又冲过去,一把撕开她的衣服,拿出日记本,一下下地抽打着她的脸。

“你这个婊子!婊子!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嗯!”唐达林骂着,抽打着。直到月月脸上淌出了血,一动不动地趴着,他才停下手,呆呆地看着。

突然间,他双脚一软,跪倒在床边:“月月,你为什么想害我?这两年,我全力帮你,帮你姐。那些钱,一个子儿没要,都给了你。炒股也好,放高利贷也罢,我从不过问……你为什么还要偷走那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我进去了,你也休想脱身!”

月月头痛欲裂,不知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慢慢地,她滑下床,拿起日记本箭一般冲了出去。等唐达林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逃进了茫茫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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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夜,月月都被那根阴毛恶心着。

在梦里,它变成一个绞索,把她高高地吊起。当她吐着舌头醒来时,第一眼就会看看屋顶。

这样下去,终究一天会被绞死。我走投无路了。她对自己说。

她来到了教堂。这里永远是冷清的。

不管大街多么喧闹,幽居坎下的教堂都在度着隔世的光阴。一天中少量的阳光仿佛是上个世纪残留下来的。信徒们要经过长长的石梯,才能走进那道立着十字架的门。高高的石墙爬满了苔藓,昏暗的光线让人感到更加阴冷。

她对主说:原谅我吧,为我曾经荒唐的爱,为我瞎掉的眼睛。

主没有回应。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盏油灯,在静静地燃着。

主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您不会因为我以前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就不理我吧。世界上,已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相信的了。从现在起,我只相信您。主啊,我需要您的答案。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她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着。

主依然没有回应。她失望地抬起头。这时候,一缕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阳光下,一根爬山虎正顽强地探进那些绿油油的叶子。

顺着窗口望出去,她看到了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一面高高的院墙。院墙上写着“都市今报”四个字。

她心里动了一下。

江一凡是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接到短信的。他正埋头写着他那献给春天的情诗:

纵然四月的阳光驱不走所有人心中的严寒

但我依然赞颂你,怀中的春天

我知道世界将永远是这个样子,甚至更坏

但我可以另起一行,偷偷续写来世的诗篇

或许春光已被耗尽,或许日子不再呢喃

但我依然会翻开这一页,大声地读出你,春天

我知道终究有一天,我衰老的手臂不能再写诗

干枯的舌头不能再朗读,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永远记得有一个爱人叫春天……

在他所有的诗歌中,这是最明朗的一首。现在,他要的就是直抒胸臆。

这时候,手机暧昧地振了一下。他心里一乐,这短信提示音真好。

一看,他更乐了:不是别人,正是岳总,岳美女。

且看她说些什么?“能陪我坐坐吗?”

我靠!难道上帝真的派信使来了?江一凡桌子一拍,陪你到天亮。

“好啊,什么地方?”他回了一条短信。

“你说吧,依你。”

这个时候,这样的语气,江一凡不禁想入非非了。去哪里呢?五星酒店,太快了。酒吧,太吵了。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当了十多年的记者,对这个城市还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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