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朋友聊天的时候，谈到现在社会上一些不好的现象，比如铁矿石谈判中的内奸，比如某些贪官的卖官鬻爵，朋友甲深为忧虑，说：“必须有更健全的监督制度，不然，这类事的泛滥，会毁了中华民族的。”朋友乙却不以为然，说：“没用，中国人太聪明了。”
太聪明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聪明得过分了。曾经有人激愤地说过：“中国的任何事都是坏在太聪明上了。”这话或者并不全部正确，但至少说明：聪明并不一定就是好东西，过分的聪明尤其如此。
中国人聪明到了什么程度呢？柏杨说：“聪明到被卖到屠宰场的时候，还拼命讲价钱，多赚了五块钱，就心花怒放。”
看中国历史，能感觉到，凡聪明总是与自私联系在一起，总是与损人利己联系在一起，聪明人的格言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聪明最主要的表现形式，就是破坏规则与制度，通过这种破坏为自己获取私利。
我对同胞的聪明做过大量的探究后，认为这种聪明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逼出来的，被延续了几千年强调群体利益、群体秩序的文化所逼。这种文化对个体的生存状态是蔑视的，用牺牲个体来为群体谋利益，个体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变得更聪明，不得不挖空心思破坏规则与制度，于是，聪明才普及开来，泛滥成灾。
当今的中国，正处在崛起的准备阶段，而聪明的泛滥，是妨碍中国崛起的最主要的因素之一。不过，这种痼疾源远流长，要一下子消灭它谈何容易，所以，首要的任务是揭露它，挞伐它，把以自私自利为特征的聪明的秘密尽可能地公之于光天化日之下，让人们一提起聪明就羞愧、就脸红。
至于我们的文化，何时能正视个体利益的正当诉求，并通过全社会的制度运作来保证个体的权利，其实已经正走在路上。而这才是克制和削弱中国式聪明的根本力量，我们有理由拭目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