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地让美国和北约在这里为所欲为。可以想象的是,俄国人当年在阿富汗因为美国而吃的苦头,当然会铭记在心,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十三
在东边,控制了阿富汗就可以威慑中国,一方面完成对中国西部的战略性包围,另一方面可以据此为基地,在中国西部造成乱局。此外,中亚对中国能源有重要意义,中国目前需要的石油进口已达每年2亿吨,占总用油量的五成,预计到2020年石油需求量可能会达到5亿吨。现在哈萨克斯坦探明的储油量大约为50亿吨,哈萨克斯坦经过不断勘探,预计的储量可以上升到120亿—170亿吨。如果中国从哈萨克大量进口石油,就可以降低因为对中东和非洲的石油依赖而产生的,海上运输必经之马六甲海峡瓶颈的能源风险。
因此,为了应对因为苏联解体而造成的力量转换,在中亚地区,各国政府开始进行相互之间的合作,以面对国际恐怖主义、宗教极端主义和民族分裂主义的挑战。在2001年,由中国牵头,俄罗斯参与,包括中亚四国——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上海合作组织成立,以保证该地区各国的经济和战略利益。
既然阿富汗有如此重要的位置,美国自然决心挥师阿富汗。由于符合中国利益(一方面是可以借美国的新战略热点摆脱美国军事压力,另一方面又可以在反恐合作中铲除“东突”恐怖组织),美国得以成功地对巴基斯坦威逼利诱,借其道占领阿富汗。
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规模并不大,除了天上的狂轰滥炸外,地上的行动全由北方联盟代理进行。因此在这种不强的攻势下,本?拉登能够在托拉博拉(Tora Bora)2001年12月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境的托拉博拉山区,美军自称就要用收紧的罗网抓住本?拉登,但无果而终。脱身,并不令人惊讶。但是美国为了支持阿富汗战争,迅速在乌兹别克斯坦的汗阿巴德和吉尔吉斯斯坦的马纳斯机场建立空军基地,这就对中国和俄罗斯形成了重大战略威胁。
正是因为美军这一布局举动,有人认为美国对消灭塔利班和活捉本?拉登并非真的有兴趣。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真正的战略意图在于控制中亚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以及在中亚建立永久的军事基地,从而对可能的大国挑战者俄罗斯、中国和印度进行战略遏制。
说到印度,这里就不能不提到印度和中国以及巴基斯坦的地缘政治关系。我们谈到了美国试图对俄中印(至少印度还是一个潜在的目标)的大迂回包围,但是也要看到印度对中国的顾忌。中国同印度北面的国家尼泊尔和不丹交好(这两个国家都担心印度像吃掉锡金一样吞掉他们),使驻扎在喜马拉雅山巅的中国军队对印度具有压顶之势。而中国同缅甸、孟加拉国和斯里兰卡(印度支持斯里兰卡的泰米尔反政府游击队而与其交恶)的友好关系,加上印度非法占领藏南的名不正言不顺,还有附近阿萨姆等几个印度东北部小邦从未平息的游击战,都使新德里的战略家们心惊肉跳。而在印度西面的巴基斯坦,恐怕是中国最亲密的兄弟国家。
十四
巴基斯坦在和印度的对抗当中,有一个很大的地缘弱点就是缺乏战略深度。如果能把阿富汗变成自己的“事实领土”,两国合成“一国”,那么这个纵深空间就可以相对得到弥补,这就是为什么巴基斯坦当初希望与其友善的塔利班在阿富汗当权的一大原因。但是在“9?11”之后,由于美国威胁巴基斯坦“如果胆敢不从帝命,就要把你炸回到石器时代”。再加上中国也好言劝告,巴基斯坦只好让美国借道收拾塔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