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呀?有没有搞错?有好多次,何秀冰都很想对她吼:我并不是第三者,你妈妈已经死了。
她就是不忿,自己并不曾做过拆散别人家庭的缺德事,凭什么要妄担这个虚名?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冷笑一下,有些报复性地对苏鹏说:“我可以上去喝杯咖啡吗?”
“当然。”苏鹏自然不会拒绝。
果不其然,她捕捉到苏珮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怒。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故意气气这个小姑娘!如果她误会了,那么也不怕误会更深,反正她早就给自己套上“第三者”的帽子了。
一念及此,何秀冰又故意轻轻拉了一把苏鹏,笑得格外暧昧:“走吧。”
苏珮看在眼底,内心的鄙夷波澜壮阔。她冷哼一声,忍无可忍般,飞快地与父亲擦肩而过,向楼上跑去。
“你这个女儿,脾气很大哟!”又一次的明争暗斗,何秀冰胜。
苏珮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可还是锁不住何秀冰那极具个人特点的媚笑。它们透过墙壁挤进她的耳朵里,搅得她心神不宁。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狐狸精”才起身告辞。苏鹏很绅士地送她下了楼。五分钟后,归来,敲响了苏珮房间的门。
“什么事?”少女阴沉着一张脸把门打开,可没想到对方的脸色比她更冰冷。苏鹏说:“你最近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整天不见人影?”
“哈!笑话!难道你又整天在家了吗?”
“我那是工作,你能同我比吗?”
“我也在上学啊!”
“别唬我,你们学校的上下学时间我还不清楚?苏珮你给我听好,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你要想想,你哥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若再重蹈覆辙,你对得起谁?”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在这场唇枪舌战中,苏鹏准确地找到苏珮的最无可辩驳的弱点,并狠决地将刀子插入了里面,于是一招制胜。伤口重新裂开,脓血流了出来,令人感觉痛不可当。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苏珮犹自硬撑,还是不肯服软。口气虽然坚硬,但眼底的难以掩饰的疼痛却轻易将她出卖。
当年的那场意外,谁也不想。她已经得到最惨痛的教训了。
所以苏鹏又有些不忍,口气软下来,道:“你最近有没有去看他?”
“前段时间忙考试所有没有。”
“那现在考完了,多去去吧。我太忙,也顾不上。医生说多和聊天对病情有帮助。”
“我知道。”
“那好吧,你早点睡。”
他转身离开,进入另一个房间。“喀嚓”一声,一切又恢复寂静。苏家的房子是大四居复式结构,实用面积超过两百平方米,可住在里面的人,却只得他们两个。父女俩都是非常安静的人,极少交流,所以屋子里常常静得出奇——苏鹏在自己床上轻声叹息,可隔了几层墙壁的苏珮也能隐约听见。
那一晚,苏家父女都辗转反侧。
【4】
带着些许歉疚,苏珮去了医院。事实上她的确挺长时间没有出现在那个地方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对的,而经由苏鹏指出来,更尤其令她无法接受。
说无地自容有些夸张,可当她推开那扇熟悉的房门,看在依旧安静躺在病床上、毫无苏醒征兆的苍白少年时,内心还是好像针扎一般疼痛。
刚好主治医师与护士也在,似乎是刚刚做完例行的检查。气氛友好地地打过招呼后,对方告辞。亦是一念之间,苏珮叫住了医生,问:“我哥他……还好么?”
对方笑答:“挺稳定的。各项数据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