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徙笑:“手续是多,可有得这么多田土还是高兴。”
屋里的婴儿啼哭。老憨赶紧进屋抱出两个婴儿来,他好喜欢这对双胞胎,都才出生两三个月,还在吃娘奶。他乐呵呵诓哄孩子:“啊,乖乖光圣少爷、乖乖光莲小姐,饿了啊,要吃娘奶啰。”宁徙从老憨手中接过两个婴儿,笑道:“啥少爷小姐的,也就是你的侄儿侄女呢。”老憨道:“不敢不敢,我这下人可是承受不起!”宁徙笑,侧身子解衣扣,敞开出两个奶子来。光莲、光圣的两张小嘴就各咬一个奶头吮吸。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奶水还算旺盛。入乡随俗,跟这里的乡下女人一样,她给孩子喂奶也不避讳男人,对老憨更是放心。
宁徙给孩子喂奶时,老憨就去劈柴。这里林木葱郁,随处可见残木枯叶。老憨曾对主子产生过邪念。那是来荣昌县的途中,那日天色已晚,寻了个旅店投宿,住隔壁屋的他听见宁徙屋里两个婴儿啼哭,心想,夫人该给孩子喂奶了。那一路上,夫人给孩子喂奶时都避着他。他想偷看她喂奶,又诅咒自己浑蛋,竟然对救命恩人起邪想。两个婴儿的哭声越来越高,号啕起来。他躺不住了,起身穿上衣服去隔壁敲门,夫人没有应声。他急了,担心夫人会有不测,这年头杀人越货之事常有。就死命推开窗户翻进屋去,连声唤夫人。他走到夫人床前,借了月光看,夫人身边的两个婴儿舞手抬脚嗯哇啼哭,夫人却仰躺酣睡,肚兜解开了的,胸前白花花的。他顿时热血上涌,喷吐粗气,本能地伸出颤抖的手,最终,他那手扪到她的额头上。啊,好烫,夫人是生病发高烧昏迷了!扇自己耳光骂自己坏蛋,赶紧拉肚兜盖好夫人胸口,急忙点燃蜡烛。才想到用湿毛巾为夫人敷额头降温,又为夫人喂凉开水。他生病时,夫人就是这样照护他的。忙碌一阵子,夫人清醒过来,朝他颔首致谢,侧身拉开肚兜喂两个哭得凄厉的婴儿。他赶紧去找旅店的人请来郎中,为夫人把脉开药,接着是熬药喂药,忙了大半夜。回房间躺到床上时睡不着,俯身折腾,直到天光初露才入睡。自那之后,他想看夫人喂奶又极力控制自己。自己向夫人指天发过誓,当牛做马侍候她一生,一个下人是不能对自己的主子产生邪念的。
老憨劈柴时,给两个孩子喂完奶的宁徙也来帮忙。之后,二人去地里忙活路,直到黄昏才收工。吃罢晚饭,天就黑了,山乡月夜,一片空寂。
宁徙诓哄两个孩子入睡后,吹熄菜油灯,躺在床上睡不着,思念维翰和光儒,禁不住两眼发湿。听见隔壁屋里老憨的鼾声,心里稍得慰藉,幸亏遇了这个忠厚的老乡,否则,她母子三人将会遭受更多的苦难,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在此地安家。老憨其实不憨,也不丑,实是精明能干。她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这大山弯里,就她母子三人和老憨,一到夜里就倍感孤寂,一个健壮的男人睡在隔壁,使她有种莫名的躁动。“咣当!”隔壁屋里一声响,宁徙一悸,土匪来了?乔村长家就被土匪抢过。她穿衣下床,操起床边那把老憨进城为她定做的五尺长刀,轻脚轻手走到隔壁的屋门口。她想喊老憨想推门又止住,万一有土匪在里面会惊动了的。有武功的她轻步走,想抓住土匪,为乔村长追回被抢的钱物。走到窗前时,踮脚朝格窗里看,目光随扑进格窗的月光搜索。没有土匪,老憨床边的地上有个酒碗摔碎了,老憨的一只手横搭在木桌上。她松了口气,个老憨,就喜欢喝上两口,翻身时把酒碗打碎了。目光被牵住,面颊如火灼,个死老憨,竟一丝不挂。她赶紧收回目光,该死,男女授受不亲。回到屋里上床,身心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