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一个天高云淡的午后,阿满初带着妹妹泽央措来到河边的柳树林偷偷约会,为了不让家里发现,泽央措一直充当挡箭牌的角色。妹妹拿着前不久土登送给她的“唝唝”(竹制的口弦)在河滩上同羊玩耍,伴随山羊的叫声和轻柔的河水声,泽央措吹奏出高低不齐的口弦声,像人、动物、自然此起彼伏的三重奏,那是一种令阿满初心花怒放的愉悦。儿时,父亲亲手将一根两寸长的竹片,中间镂两道空线,用很细的竹舌穿一根棉线,将竹片衔在口中,左手拿着竹片,右手拉线,一吹一拉一扯就发出“唝唝唝”的声音,那声音在山间在河畔,简直美妙极了。她清楚,只要自己和土登听见妹妹吹出高音,就表示有人来,吹出低音就没事。她一边将双脚浸在河水里享受着凉爽,一边等待土登的出现。突然间,一个阿满初不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哈哈,这不就是墨尔多神山下最美丽的仙女吗?怎么,我弟弟托康波管家上门提亲的事,你们家一点反应都没有,说说,要准备多少黄金白银、多少绫罗绸缎、多少猪狗牛马、才能听见你们家的回音?”桑朗幽灵般地坐在她的旁边。
“提亲,给谁提亲?”阿满初乜斜他一眼问道,突然想起春天康波来家里的情形。
“哦哦哦,仙女也太会装了,难道我弟弟未来的岳父大人把女儿的婚事忘进鼻烟壶里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土登的未婚妻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土登而喜欢我,你都快要把他逼疯了。”话音未落桑朗就把手伸过来搭在阿满初的肩上。
“把你的狗爪拿开。”阿满初用力甩开他的手。
“哎哟哟,仙女生气也好看,别那么大的野气,听阿哥说。”话音未落便搂住她的腰。
任她拼命地挣扎都无济于事,喊道:“放开,不然我要喊人了。”
“哎哟哟,阿哥不就是逗你玩嘛,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想挣脱,来呀,喊呀。”高大的桑朗像老虎玩小鸡一样猥亵地摆弄她的身体,随后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向树林深处。被桑朗仰面朝天拖拽着不能喊叫的阿满初双腿在空中奋力蹬踏,遗憾的是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将信息传给妹妹。桑朗将她按在地上,撅起厚厚的嘴唇开始在她的颈部滑动,同时腾出一只手朝她的私处摸去。正当桑朗费力地掏出下身那硬邦邦的玩意时,闷雷一般的响声在他的后脑勺“炸”开,眼前一黑栽倒在阿满初身上,鲜血沿着后脑勺流向下巴尖凉冰冰地滴在阿满初的脸上,她用力推开桑朗,看见妹妹拿着石头呆若木鸡,“快跑。”拉着妹妹朝家里跑去。
那晚,风交着雨在雷鸣电闪中,让姐妹俩紧紧抱在一起通宵没有合眼,她们害怕桑郎被打死,害怕降央家上门来要人,阿满初搂住惊魂未定的妹妹,太多的想法和猜测跳入脑海,她想,“这次,无论如何土登都不会理她了,她是多么地爱土登啊,也许,命就该如此吧。”一想到这个结局,所有的忌恨都因桑朗而生,可那一天晚上除了雷声挟带着疾风暴雨外,就连守夜狗都一声不哼。
抬回昏迷不醒的桑朗的第二天午后,桑朗直挺挺地躺着被占卜师驱邪的烟雾呛得一阵长时间的咳喘,“终于醒过来了。”康波将耳朵贴在桑朗的嘴边听他含糊呢喃,“大少爷,是谁打的你?”这是眼下降央最迫切需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