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的召唤(2)

不久,降央向家里的所有人当众宣布:“为了不辜负父亲的嘱托,保证降央家族的财产统一管理,不让拥珍后妈把财产分割出去,他要娶拥珍后妈为他的妻子。”宣布一出便遭到弟妹们的坚决反对,浸染毒素太深的降央完全陶醉在拥珍施展的魅力之中。那段时间就连拥珍放的屁都能勾起降央的情欲,哪能接受弟妹的劝言。他的霸道和凶悍,迫使弟妹们怒而不言。他整日和拥珍形影不离,他对新任命的管家康波说:“一想到拥珍不穿衣服的模样,我就特别羡慕发情季节的种牛,要是能白天黑夜都做那事,舒服死了也值得,特别那玩意放在她嘴里的那感觉,啊呀呀!”为了延续那种感觉,整个官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看不见降央的影子。人们纷纷问管家土司哪里去了,管家似笑非笑地朝降央的睡屋努努嘴,用淫荡的腔调说:“女人的那叫声,不长耳朵都听得见。”

“那是让男人听见后能使骨头酥软的女人的叫声。”过来人都明白这声音的魅力。

“哎,这就对了。”人们似乎领会了管家“努嘴和叫声”精妙含义,要想找到降央就在女人发出软绵绵呻吟的地方。那有气无力软绵绵的呻吟从此引来了铺天盖地的蛇群,蛇群缠绕在一起翩翩起舞,从此,女人头撞寨墙的声音被蛇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掩盖、所湮没。自从降央掌握了土司的权力后,从前这片风调雨顺的土地,不是遭受地震就是冰雹、山洪、泥石流等灾害,人们在青藏高原东缘大地的阶梯上艰难地打发着度日如年的岁月。

尔金呷离开布里科的年头,百里方圆的人都知道降央土司的两个弟弟都死在他的手里。一个摔死在山谷里;一个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据放牛的小孩彭措说,在太阳落山的那天下午,他看见大少爷同二少爷站在山崖边争吵,吵得非常厉害,后来大少爷趁二少爷不备就把他推下了悬崖;另一个弟弟是在火化后,他们的舅舅从遗骨中判定是毒酒致死的。从此,旺钦土司的官寨和财产就整个地“继承”在了第二十八代土司降央的名下。

人们开始在饥饿中诅咒邪恶的日子里,叉叉寺恰好收留了一位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中年喇嘛,一些传闻在布里科台地上蔓延开来,背地议论他在遭到雷击后休克了七天七夜,醒来后就能连续三天不间断地讲述《阿米东格尔》、《格萨尔王》的故事;还传言,一位占卜师将烧焦的牛股骨从火中取出后瞅着股骨的花纹说:“疯喇嘛的天灵盖曾在雅砻江的源头灌入了一口气能说唱七天七夜的格萨尔艺人的灵魂。”奇怪的是,疯喇嘛疯的时候说尔金呷是他表哥,清醒时说不认识尔金呷,疯喇嘛的出现正是降央最嫉妒忌恨尔金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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