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系统中调出来的他的审批记录。从我发邮件告诉他必须严格遵循审批权限的那封邮件起,他至少有七次没经我的同意就批了特价。”袁克敏扬手把一叠文件递给罗伯特。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呢?”罗伯特草草翻了下袁克敏打印出来的邮件,心里暗想,这下有大事要发生了。
“公司以前也出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肖兵的事情、樊萌的事情,大中华区和中国区都作出了严肃的处理,明确地表明公司对此类事情的态度是zero tolerance(零容忍)。这次也不能例外,否则公司的原则根本得不到遵守!”袁克敏的口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除了这些邮件以外,我们手头还有什么证据吗?”罗伯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他知道,袁克敏一旦下了决定,是很难变回来的。况且,他动丹尼尔,那就等于在特伦斯头上动土,其后果,是不用罗伯特来提醒袁克敏的。既然袁克敏决心已下,剩下的问题就是自己如何应对残局了。
“我曾有一封邮件告诉过他审批权限的变更,时间是今年的8月18日。另外,刘凯也告诉我丹尼尔曾经向他问起过如何执行的问题。再有,他并不是每次都绕开我,有几次,他是按照权限来报批的,那些邮件我也保存着。”袁克敏把账算得清清楚楚,看来早已有备而来。
“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手头的证据主要是邮件,是吧?”罗伯特望着袁克敏。
“邮件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有什么问题吗?”袁克敏反问。
“是这样的,我们如果要开掉他,那就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这个证据是否充分,我们说了还不算,要法官说了才算。”
“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个事情跟公司打官司吗?”袁克敏好像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自然我也希望不会,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如果真发展到那一步,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你也知道,现在的政策环境还是偏员工的多……”
“他要去告就告好了,公司奉陪!”袁克敏打断了罗伯特的话,“在这个问题上,我只有两个原则,一、今天之内他必须离开公司,二、公司直接以严重违纪解除他的合同,一分钱不赔!”
“既然杰瑞也在这儿,我想再请教一个专业问题。”罗伯特双眉紧皱,“杰瑞,如果以管理员的身份进入,能修改公司服务器上的内容吗?因为我担心对方会质疑说他没有发某个邮件,或者说没有收到某个邮件,或者说他发出的邮件公司对其进行了篡改。”
“技术上说,你提到的几种情形是可行的,但现实中是很难做到的。打比方说,你发了封邮件给我,我原件回复,修改了你原信中的内容,但在系统中,这个举动只视为我答复你的内容中出现了变化。而在服务器中,每个人发出的邮件都有备份,这个备份就不能被随意修改了。我们公司的服务器,我和其他两位同事有权进入,但是我们单独都没有超级权限。就像开一扇门,我们三个人都有钥匙,必须要同时出现门才能打开,单独任何一个人,只有他自己的那部分权限,是不可能把门打开的。再说了,我们的总服务器在堪萨斯总部,各国只是分部储存,即使退一万步说我们三个人串通好了去修改,也只能改一部分内容,不能改所有的内容。”杰瑞的回答既让罗伯特松了口气,但也没有解决他全部的疑虑。
“那袁总你看这样好不好,因为我们目前手头的证据主要是电子邮件,因此,我的建议是,封存他邮箱的时候,一定要进行公证,确保我们的程序是合法的。”时间如此紧迫,不是所有的公证处都愿意出面做这类公证的,即使人家愿意出面,今天能随叫随到吗?罗伯特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