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里始终会默默地数数,脑袋里数的时候,两只手的十根手指就会自然地跟着数目活动,就像在幼儿园里学简单的阿拉伯数字,需要用手指来辨认一样,看到什么都喜欢数上一次。站在车站上等车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数站在车站上候车的人,尽管我数的时候很认真,但每次总会数出不同的数目来,有时候从右边开始数一直数到左边,为了保持数目的准确性,又从左边数到右边,但总没有一个准确或者说完全相吻合的数目,有时候尚未数到最后,汽车就来了,然后人们也开始涌动起来了,这样我就无法再数了,想到自己也要上车去我想去的地方,便也随着人群,机械地登上大巴车的踏板,IC卡在解读器上一按,找个地方安稳地坐下来或者手拉住吊环站在拥挤的大巴中央。
还有去餐厅吃饭的时候,我也要从门口开始数数,一般先是数一下餐厅的桌子,然后是合算出椅子的数量;看到菜单,就数菜单里的菜数,大约有多少个菜。一次我竟然把皇宫海鲜城里的大菜谱彻底数了个清清爽爽,冷菜炒菜海鲜河鲜以及主食和点心等一共365个菜名,也就是说,如果我要吃遍皇宫的菜,而且每天吃一个不同的菜的话,需要花去整整的一年时间。到底是皇宫,连菜谱的设计也是蛮有意思的,我为发现而有点兴奋,弄得一旁的圆圆和阿秋以为我脑袋有问题。
我们住的地方离我上班的公司有一段距离,通常我都是坐113大巴,我乘坐公交车,总是喜欢站着,一只手拉着吊环,一直手很自然地插在裤兜里。我把自己的手插在裤兜里,原因是由于几年前的一次误解。那是在上海读大学的时候,一次去南京东路新华书店买书,我挤在12路车上,这是辆从长风公园开往外滩的空调车,由于距离比较长,这辆车上的扒手特别多,乘客们也特别的警惕,那次我的手无意碰到了一个女人的包,那个女人就特别警惕特别注意地多看了我几眼,然后当着我的面,有意识地把一只并不好看的坤包,挪到了自己并不高挺的胸前,并且还用一只手牢牢地按着它。这令我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又不敢发作。那次的记忆太深刻了,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女人的目光,以及在我面前做出的一连串过分的举动。
其实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养成这个数数的习惯的,但有一点我知道,这肯定跟我的营销策划职业有关。营销策划被美国定位大师特里特比喻为跟指挥战争同样神奇的一种伟大职业,他在其著名的《营销战》里曾非常精辟地阐述了战争与市场营销的关系,以及众多战略上的权衡与选择,很多营销策划上可以直接运用的市场战术就来源于战争中得出的经验,譬如,攻击战怎么打,防守战怎么防,侧翼战怎么取胜,等等,连《孙子兵法》中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被他奉为经典。也许我就是由于这些思想的影响,开始对一些他所没有掌握的事物,在头脑里进行习惯性或者职业性的调查研究,然后分析一下这跟我数出的具体数字和双数单数之间有什么必然关系。当然,每次并不是很顺利地就能得到完美的结果,就像我始终无法数清楚滨海大道上的行道树一样。
很多人到深圳都会学十分难听的广东白话,一般来深圳几个月的人都会讲那么几句,时间稍微长点的就能流利地与真正的广东人对白话,而我一直不会说,也没有用心去学,我觉得这只是一种地方语言,没必要花心思和精力甚至出学费专门去学习。要学的话,我也只会选择学英语,我的英语水平很低,很多学过的单词和句子早已经还给老师了,现在读的一些外国企业管理和市场营销书籍,尽管是翻译成汉语的,但里面依然会有一些难以翻译的单词是用英语显示的,譬如,营销这个词的英语叫“Marketing”,管理叫“Management”,而我一直难以记住这些常用单词,尽管看到能读,但写不出完整的字母来。
对深圳的不熟丝毫不影响我的工作、学习和生活。在策划公司接连做了两个小项目,公司老板很快就发现我的专业能力,把我的薪水调高了30%,同时让我担任公司的项目总监,把整个公司的项目管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