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有一天突然告诉你他戒酒了,那这个人肯定是遭遇了什么挫折,至少也是受了某种特殊力量的影响。
赵强对我在公司里的威望日益感到高兴,我每次回到公司总是拉我去他们家吃饭喝酒。这家伙虽然跟是我同学,但结婚却比我早很多,他有一个很会做饭的老婆,每次我去他家,他老婆总是会做几个拿手好菜出来,譬如百叶结红烧肉、油闷茄子和糖醋黄鱼等,但就是这么一个表面上看来很老实本分的赵强,骨子里却跟我一样是个色色的家伙,不然我们俩就不会凑到一起,成为死党!
我原来不是太会喝酒,最多喝点啤酒,做了营销之后,就学会喝白酒,52度的大曲酒半斤下肚绝对没问题。而我一喝酒,嘴里的话就特别多,我会跟赵强讲一些市场趣闻,我讲的时候,赵强的老婆就会依偎在赵强的身旁,饶有兴趣地与赵强一起听我瞎侃。每每这时候我就特别羡慕赵强这小子,他在学校的时候简直是个混世魔王,张口闭口都是女人,想不到毕业之后竟然直接进入了中科院下的这家公司,而且很快又娶了这么一个贤惠的老婆。她老婆虽然没有圆圆性感漂亮,但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我觉得特别的温馨。
下午接到赵强的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一块喝酒。赵强知道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好酒之徒,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拎俩酒瓶到处晃,有事的时候不用说更是谋求一醉。下班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赵强的第二个电话,他的意思是拣日不如撞日,那就撞吧。有酒可喝,我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坐下,菜还没上呢,我和赵强一人已经装了一瓶啤酒在肚子里。我看他鸟脸色就知道鸟人在烦着呢,可赵强却死都不肯承认。
经常喝酒的人都知道,喝酒的时候聊女人是最好的下酒菜,但今天赵强却反复强调,今天喝酒不准说女人。不说女人那又能说什么呢,说大学里的事情。好,那就说大学里的事情,宿舍里面的事情可以聊聊。可宿舍里面我们聊得最多的不也是女人吗?将女人剔出去,大学生活就只有一副空架子了。女人,还是女人,只有女人。可是赵强却突然像遭阉割般讳疾忌医。鸟人一喝酒浑身散发出强烈的视女人如归的骚味,但他就是不说女人,真是邪门了。但我也知道,就好像最矜持的女性往往有出人意料的大胆,赵强这厮也快要到防线崩溃的时候了。只要再陪他喝上几杯,听着吧,他的口里就会倒出N个女人。那时候他将像个演说家,并且构成这样壮观的场面:每条蛇都缠绕着一只青蛙,青蛙呱呱叫,肚子变得滚圆起来。青蛙对蛇说,你把我吞掉吧。
这个时候,我都要紧张地看看我们的周围,看有没有女性在场。其实看不看都没有用,赵强编起来大胡话是根本不看场合的,因为他已经喝到一定份上,等到再次清醒他会对自己的所说、所做一无所知,这个鸟人。而我也要承认,在赵强演讲的时候我之所以刻意搜寻女性听众,把目光刻在她们的身上和脸上,也包含了一种淫荡的念头。
“为什么我们今天会在一起喝酒呢?”我问赵强。“为什么我们要在一起喝酒?”赵强重复了一遍,表情像在思考一个困扰人类的生存难题。
“因为我们是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所以我们在一起喝酒。就好像这酒瓶,酒瓶总是和酒瓶喝酒的。”他给我和他自己倒满酒。“杯子也是和杯子喝酒的。”我补充了一句,随即两人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小丽现在怎样了?”我小心翼翼地提出。小丽是赵强大学时的女朋友,据说两个人本来是要往结婚方向发展的,但后来却不知怎么回事,分配时大家各分东西!而今天我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这家伙喝酒的样子,却突然想起了小丽。
“她在安徽一个山区教语文。”赵强说。他竟然还知道小丽是谁,看来酒还没有到数。
“妈的,想想都窝囊啊。”赵强说。现在他像一个被震荡后打开瓶盖的酒瓶,酒沫正在慢慢涌出瓶口,但瓶子本身很平静,有点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