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李自成使劲拍了一下李过的肩膀,振奋地说,“我和高迎祥有八拜之交,走,咱们去投闯王去!”
“咣当”一声,京都牢房沉重的牢门被打开,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茅元仪走进牢房,掏出一锭银子塞给狱卒:“好生照管袁督师!”
“知道!知道!”狱卒接过赏银揣进怀里,“小的知道袁督师是冤枉的!茅大人放心,督师这几日读书写字,心绪颇好。”
茅元仪点点头,向袁崇焕囚室走去。
茅元仪一进囚室,袁崇焕便迫不及待起身问道:“元仪,京师局势如何?辫子兵现在何处?满桂如何处置的?”
茅元仪道:“满桂和孙祖寿领兵四万,列阵永定门外出战迎敌。”
“这是以肉喂虎嘛!”袁崇焕没等听完,便急得直跺脚,“元仪,快去告诉满桂,赶快退回城里,据城死守,方可克敌!元仪,快快去啊!”
茅元仪并没有动,只是叹了一口气:“温体仁监军督战,皇上派太监一再催逼,满大人如不出城迎战,就会和督师同样下场——获罪下狱!”
“唉!”袁崇焕闻此镇定了一下,继之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那满桂现在如何?”
茅元仪抬眼看看袁崇焕,不忍将实况明告:“督师身陷囹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不要问了,让他们折腾去吧!”
袁崇焕见茅元仪神情不对,急切地说:“不!我放心不下啊!快告诉我,满桂、孙祖寿究竟怎样了?”
茅元仪掏出那张条幅双手捧给袁崇焕:“这是祖寿出阵前托满大人辗转送给督师的。”
袁崇焕接过一看,愣在了那里:“这不是我送给祖寿的存念之物吗?怎么又赠还给我了?”
“祖寿说,他对督师的千言万语,尽在这‘顶天立地’四个大字之中!”茅元仪悲愤陈述,“满大人和孙祖寿冒着风雪率兵出战,恶战从上午打到傍晚,八旗辫子兵轮番上阵,三十二名将领全部战死,总兵官黑云龙、麻登云被俘生擒。孙祖寿先亡,满大人一直血战到最后,被辫子兵团团围住,乱刀齐下,活活砍死,血流成河,四万兵卒仅剩下百余人,余下全部阵亡……”
“满桂兄弟……祖寿兄弟,不该死的啊!”袁崇焕听着噩耗,双眼直愣,“哇”地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栽倒在牢房的地铺上!
几乎与袁崇焕躺倒的同时,崇祯朱由检也躺倒了,不过他不是躺倒在牢房的地铺,而是躺倒在御书房的龙榻上。
太医正跪在龙榻前给崇祯把脉诊断,只是崇祯头扎黄缎带,眼角挂着泪水。首辅大臣韩■及钱龙锡、周延儒和温体仁等,均静静地站立在一边,整个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太医诊视完毕,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他。太医站起身来,扫视一遍众人后,长舒了一口气:“皇上只因焦虑过甚,急火攻心,肝火偏旺,只需服上香茶汤剂,安神补心,舒肝平气,不过……”
周延儒见太医语气一转,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太医急忙倒地叩拜:“满虏穷凶极恶,如若再犯京师,微臣叩请皇上务必要不急不怒,不恼不烦!怒则伤肝,气则伤肺,忧思则伤心脾……”
崇祯听后,不耐烦地对太医挥挥手:“一日之间,数十战将,四万兵卒,化为乌有!朕能不急不怒,不恼不烦吗?退下吧!杀退满虏,朕的病可不治而愈!”
“皇上所言极是!”太医叹着气躬身退出。
“满虏如此嚣张紧逼,朕的江山何以能转危为安啊?”崇祯说着竟泪水徐徐滚过眼角。
温体仁急忙上前给皇帝擦拭眼泪,自己也泪水涟涟:“君哭臣前,令微臣心如刀割啊!”说着掩面揩着泪水,“陛下!臣以为:万不可静待满虏突入城内,宫中太监、内宫全部配发刀枪,守卫紫禁殿城!”
周延儒不肯落于温体仁之后,他擦了一把泪水,也急忙禀奏:“陛下!辫子兵靠的是骑兵砍杀,臣以为:朝野上下,人人献出马匹驴骡,组织骑兵,决战满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