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任性不满地盯视一眼魏忠贤:“这是怎么啦?难道不庆祝倒该哭丧吗?”说着递过一只酒杯,“来,一块喝一杯!”
魏忠贤刚端起酒杯,一亲信太监便匆匆走进来禀报:“魏公公,孕妇亲属来要人,都闹起来了!”
“这帮刁民!”客氏愤愤地说,“他们敢闹,就通通投进大狱!”
“算了!花钱消灾吧!”魏忠贤厌烦地一摆手,“各户再优恤一百两白银,让他们去买老婆吧!”
“是!”太监闻命退出。
客氏不满地发着牢骚:“都是花钱买下的,还花这个冤枉钱!”
“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魏忠贤将酒杯一放,爆发地对客氏宣泄内心的烦恼,及见客氏沉下脸来,方将语调缓和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腹案件件落空,预谋个个败露,事事难遂心愿!我真犯愁啊!愁的是皇上旧病复发,天意难违,留不住皇上,老天爷给我们的时间太少、太短,来不及图谋大事啊!”他目视客氏,“到那时,奉圣夫人奉圣谁呢?”
众人一听不由惊讶无语,再无喝酒的兴致。
“那……怎么办?”锦衣卫出身的魏良卿是个得势时张牙舞爪,可一到关键紧要处便六神无主的人。
魏希孔名副其实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恶狠狠地说:“现在无处可退,只有铤而走险!锦衣卫随时待命,可一次成擒!”
魏忠贤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仿佛赌博的银白骰子一样,他苦笑地摇了摇头:“只知斗勇,不知斗智,勇而无谋,难成大器啊!”
正在大家苦苦思索仍不得要领时,一名小太监手捧请柬走进,客氏接过一看,见是信王为庆贺周王妃生日而送来的请柬,她生气地一把摔在桌子上!
魏忠贤问:“什么东西?”
“信王送来的请柬,为他老婆过生日!哼,朝廷都焦头烂额了,他还有心思要庆贺什么爱妃华诞?蛋个屁吧!告诉他们,我们没那闲心闲工夫!”
“慢!”小太监答应着,正欲离去,却又被魏忠贤叫住了。魏忠贤拿过请柬,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问道:“可知道请柬发了多少?”
“请柬发了很多,是信王亲自秉笔书写的。据说朝中的要员全请了!”小太监是魏忠贤安插在信工府的耳目,他尽可能将所知道的情报全都说了出来。
“他这是另有所图呀!”魏希孔似有所悟地警觉起来,“过去信王府从未给周王妃祝过寿,即使祝寿也从未张扬过,如今皇上病危,他做兄弟的反倒大张旗鼓地要庆贺起华诞来,会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至于周王妃从未祝过寿之说,因王妃年纪尚小,刚刚十六,此事倒无可厚非。”魏忠贤放下手中的酒杯,胸有城府地缓缓说道,“说到皇上病危,身为皇弟的亲王却要大摆宴席、遍请朝臣,这的确一反往常,不是信王的风格……”说到这儿,他猛地一拍脑门儿,醒悟道,“嗯,明白了!他这是见进宫不便,借此来联络朝中要员啊!”
“那怎么办?”魏良卿急切地说,“不许他庆贺,咱去把他封了!就说皇上病重期间,不得宴乐!”
魏忠贤摇摇头,没有同意。
“那我派锦衣卫去信王府把守,看朝中的哪个大臣敢跨进信王府?”魏希孔也气势汹汹。
“不!这是天赐良机,天遂人愿。”魂忠贤摇晃着手中的请柬,阴险地说,“这是信王他自己送来的催命符!”
客氏颇为不解:“催命符?你说明白点!”
魏忠贤哈哈大笑:“皇后唯一的希望,就是信王。若是我们断了这条根,何愁她皇后不从!”
“这跟信王妃的华诞有何关系?”客氏依然迷惑不解。
魏忠贤没有再解释,而是兴奋地吩咐:“良卿,你去备车;希孔,你去准备贺礼,明日去信王府祝寿!”
第二天信王府内,宾客络绎不绝,果真洋溢着一片喜庆气氛。
太监曹化淳正在接受礼单,大声唱颂:“刘御史敬贺王妃寿诞!贺礼江南织造云锦缎四匹、阳羡贡茶一担。兵部右侍郎李大将军贺王妃寿诞!贺礼苏州水波绫、纹罗、花纱共六匹。户部左侍郎贺王妃寿诞!贺礼南海珍珠一盒,玳瑁、象牙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