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这里收拾干净再说吧!”驱逐舰的哥哥回答说:“再见,伙计,我说完了。”
“再见,不必回话了。”“大黄蜂”指挥台上的弟弟回答说。
在罗斯福少校和罗斯福上尉通话的那一天,《纽约邮报》照例公布战场的每日伤亡报告。在这个报告栏的栏首,这家报纸发布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华盛顿4月16日电
最近一批部队死伤名单及其近亲的姓名:
陆军-海军阵亡
富兰克林·德·罗斯福,总司令。
妻:安娜·埃莉诺·罗斯福。
地址:白宫。
安葬总统,是件颇费周折的事情。在职总统的逝世,上一次是那位酷爱扑克牌的沃伦·哈丁,距离罗斯福已经22年了。本来是可以拿出当时的礼宾仪式参照的,但是国务院却惊奇地发现,有关沃伦·哈丁总统的殡葬档案已经丢失了。既然没有先例可循,总统葬礼只好遵从总统遗孀的安排,由总统专列运载总统遗体到他的家乡安葬。灵柩被放置在总统专列最后一节车厢里,上面铺着海军陆战队深绿色的军毯,总统的遗体上,覆盖着他那件深蓝色的海军斗篷。罗斯福夫人点头同意后,棺外覆盖上一面美国国旗。
送葬队伍是13日上午发的。灵柩装在炮架车上,由乐队敲着带减音装置的鼓为先导,从红泥道上慢步向火车站前进。逶迤的道路两旁,肃立着头戴钢盔的伞兵部队。伞兵外围,绵延数公里的道路两侧,则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民众。他们没有组织,甚至连规矩也没有。他们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甚至有不恰当的鲜艳的红色,但是没有人叫他们滚开。大家都忙着悲伤,没有注意形式。
“我看见他了!”当总统灵柩缓缓地驶出时,一个小女孩喊道,“我看见他了,可真清楚呀!”
“不,你看不见他的,”她的母亲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他是睡在美国国旗下面的!”但是那个小女孩却一再说:“我看见他了!”
和这位小女孩的坚持不同,一位和父亲一起来参加总统遗体告别仪式的小男孩因为穿得太少,不断地打着哆嗦。他根本没有心思为总统送行,他只想钻到人群里取暖。他那粗心的父亲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一只手拽着儿子,另一只手则在空中无奈地舞动,仿佛是为了让脖子伸长一些,以便能看清楚灵柩队伍的首尾,然后这位父亲不断地跟孩子说:“记住,一定要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记下来。”
“好的,我记下来了,”小男孩哆嗦着说,“今天的天气可真冷啊。”
总统遗体安葬后,埃莉诺·罗斯福很快回到了纽约,她在黑色丧服上别上一支鸢尾花形别针——那是当年罗斯福送给她的结婚礼物。面对围拢过来的记者,罗斯福夫人只用几个字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埃莉诺说:“一切都已成过去。”
赞曰:
鞠躬尽瘁 罗斯福灯枯油尽死而后已
殁而不朽 埃莉诺公而忘私天地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