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用两只手撑起身体，坐在垃圾车边缘摆荡着两条腿，然后再跳下来。她留着一头棕色短发，还有一双美丽的棕色大眼睛—和我母亲一样是杏眼。我还记得我初次在学校见到她时，曾觉得她很漂亮，但最后因为她总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而渐渐忽略了她。她身材娇小，比我矮上几英寸。我很难确切形容她的身材，因为她身上老穿着一件松垮垮的大外套，不过她似乎比同龄女孩发育得还要好。这时她站起身，拿起书包挂在肩上。
“你跟我一起上西班牙语课吧。”我说。
她的表情显得更加困窘：“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
“格蕾丝。”
我确信自己以前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格蕾丝？”
“老师都叫我玛德琳，我的全名是玛德琳?格蕾丝。你叫什么名字？”
“埃瑞克。”
“听说过。”但我怀疑她是否真的知道我是谁。无论如何，我看得出来她很不自在。等我离开后，她说不定就会重新爬进垃圾车找食物。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们正准备打烊，你要不要进店里来吃点儿东西？”
“没关系，我得走了。”她犹豫了一会儿。
“你想吃什么都行，不收钱。”
她站在那儿，在饥饿与自尊之间举棋不定，她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阵阵白雾。
最后，自尊终于敌不过饿肚子的苦楚，她回答说：“好啊。”
我领着她从后门进去，越过炉子和一尘不染的不锈钢桌面，在煎锅旁放下那袋猪油。上工第一天晚上把我锁在冷冻柜的狄恩正在店前面拖地。他将收音机频道转到摇滚乐电台，大厅传来金?克堤斯的《扭动灵魂》。我领着格蕾丝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