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针之盒(3)

是的。 她言语中的热切逐渐消退了, 他先是说, 你想想,即便一开始那里确有这么个机关,难道这么多年了毒药还能不失效?

亨利·梅利维尔皱了皱眉: 嗯,这我倒不知道。如果这玩意儿一八 三年第一次杀人,一八七六年最后一次杀人,那么它的毒性持续时间倒真的很长 马斯特斯,你别插话,我是说,这倒让我想起今晚我在餐桌边说过的话了。你记得几个月前我被请到罗马去处理卡里奥斯特罗之盒那件案子吗?老布里奥奇,收藏家,在他自己的私人博物馆里翻倒送命,是被毒死的,却没有任何迹象。我记得我后来提起过这事。值得注意的是,导致此人死亡的机关盒子被证实制作于一七九一或者九二年。它到今年还能杀人,是因为盒子的密封盖使其中的毒物得以保存完好。记得吧 请继续,布瑞克斯汉姆小姐。

她瞪着他。 那么别介意。 她再次不安地四处打量起来, 不,我没想到这些。我对盖伊说,是的,也许你说得对。不过也可能有人 说到这里,她再次偷偷瞄了亨利·梅利维尔一眼, 有人已经进那个房间打扫、整理过了。假如那人为这次机会重新设置了箭毒机关

马斯特斯陡然恢复旧态。 女士,箭毒, 他说, 碰巧正是本案所使用的。他们告诉我,这东西很罕见,非常稀有。这里的人从哪儿才能得到这种东西呢?

哦,我曾经警告过你! 她两手紧握, 难道不能从我侄子书房里的原始武器上得到毒药吗?并不是他摆在墙上的矛和箭,而是从他藏在抽屉里的两三支飞镖上。

马斯特斯不自觉地吹了个口哨。他刚准备全力追查这一线索,亨利·梅利维尔便插话了: 对,对!稳住,孩子。我们随时可以去的。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你跟你另外一位侄子的谈话。关于重设机关,他是怎么说的?

就是这话消除了我的疑心。我 我几乎就相信他了。 她颤抖起来, 他说,你以为想害人的家伙会傻到去清洁房间,在门上安装假门闩,并去打扫过道吗?他肯定会把房间搞得像没人进来过一样,否则别人会马上起疑心的。难道不是吗,你说呢?

她热切地盯着亨利·梅利维尔,他咕哝一声表示同意: 盖伊说得不错。嗯 哼!跟我想到一块儿了。虽然对我的名气不利,但他的话仍然让我消除了疑心 他还说什么了吗?

嗯, 她犹豫了一下,好像苦于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记得,他没讲其他的。他说这房间绝对无害,接着又说房间平淡无奇,除非他们打起油灰的主意。

油灰? 马斯特斯相当激动地重复道, 油灰?你是指填窗框缝隙的那种材料? 泰尔莱恩以为那个女人要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正在这节骨眼上,这个女人却已处于歇斯底里的边缘,也许是总督察说话的腔调触发了它。 是这样吗?好的,那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愿意告诉我。我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哭喊道, 我是来向你们求助的!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还指望你们能弄清楚,解释给我听。我只能讲这些了。

女士,我想要知道的是, 马斯特斯回答道,轻叩着桌面, 盖伊·布瑞克斯汉姆先生是如何碰巧知道这么多 那个他从没进过的房间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说道: 你知道,他是家族史专家,只有他钻研过所有那些记录。当然,我也知道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故事 她瞥了一眼马斯特斯所坐的大圆桌,桌面是抛过光的黄色椴木,还雕刻着暗色的鸢尾花形纹饰。看不出来为什么这张桌子以及那六张青铜镶边、红椴底座的椅子会使她厌恶反感,不过她长时间死盯着这些东西,使这些家具在振动的煤气灯光映照下显得怪诞起来。它们苍白的镀金表面在房间的暗色调前显得耀眼夺目。 他们全坐在那里, 她突然指着那些椅子补充道, 巴黎先生、图尔先生、布洛瓦先生、兰斯先生 六个人一起。你知道

现在先不要烦心那个, 亨利·梅利维尔插话说, 马斯特斯,平静一下,你都好奇得脸色发紫了。对这个房间的传说,我现在产生了一个很吓人的念头。不过我希望听盖伊讲,我坚持要听盖伊讲,因为 现在,女士,我只有两个问题要问了。我想问的是,你说你了解这个房间以及其中发生的四件命案。其中一件我更加好奇。玛丽·布瑞克斯汉姆,一八二五年十二月,在她婚礼前夜丧命于此。你知不知道她的故事?我问过盖伊,不过他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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