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盖特的奇迹(9)

“话虽如此,雷斯垂德,我还是要重申我的小小预言,如果你把这座房子细细搜查一遍,想必将会发现卡普雷杰先生像肥皂泡破灭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雷斯垂德毫不犹豫地吹响警哨,冲向房子。送奶工阿尔夫?彼得斯趁机挥鞭抽打马儿,发狂似的逃离开去,仿佛要从一个疯子的掌心里溜之大吉。就连身形肥胖、红光满面、令人起敬的莫提默?布朗先生都忙不迭紧捂住头上的帽子,一路小跑而去,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的朋友准备询问他的任何问题。

“别说话,华生,”福尔摩斯一贯这么专横,“不,不,我没有开玩笑。当你看穿一个最重要的关键点后,就会发现整件事其实极为简单。”

“那关键点是什么?”

“卡普雷杰先生珍爱他那把雨伞的真正原因。”歇洛克?福尔摩斯说。

天色渐明,之前我提到的二楼那两扇被煤气灯照亮的窗户,已在冬日的阳光里黯然失色。搜查似乎无止无休,警察的人数好像也大大超过了实际需要。

整整一小时过去了,福尔摩斯依然站在原处。雷斯垂德从房子里冲出来,满面惊惶,我心知自己脸上也不能幸免。

“一点没错,福尔摩斯先生!他的帽子、他的大衣还有他的雨伞都躺在前门后面,但是……”

“如何?”

“我敢担保这个坏蛋没有藏在房子里,可他们都发誓说他也从没离开过!”

“现在房子里还有谁?”

“只有他太太。昨晚我和他谈过话之后,他好像就给仆人们放了一晚上的假,据他太太说,几乎是没打招呼就把他们轰了出去。仆人们并不乐意,其中有些人根本无处栖身,但他们别无选择。”

福尔摩斯吹了声口哨。

“他太太!”他说,“对了,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我们既没看到格洛莉娅?卡普雷杰太太,也没听见她的声音?会不会是她昨晚被下了药?她是不是又困又倦,一觉睡到刚才才醒来?”

雷斯垂德倒退一步,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巫师。

“福尔摩斯先生,你为何会这么想?”

“因为没有其他可能。”

“唔,分毫不差。那位女士习惯在睡前一小时喝一杯热肉汁,昨晚她那杯肉汁里被掺进了鸦片,现在杯子里还有痕迹。”雷斯垂德把脸一沉,“老天,让我看见她的次数越少越好。”

“至少她现在安然无恙了,因为我看见她在窗口现身。”

“别管她了,”雷斯垂德说,“赶紧告诉我那做贼的钻石商是如何从我们眼皮底下蒸发的!”

“福尔摩斯,”我说,“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卡普雷杰先生从某条密道逃走了。”

“根本没有那种东西。”雷斯垂德怒吼。

“完全同意,”福尔摩斯说,“这是座现代建筑,华生,建成最多不满二十年。如今的建筑师可不像他们的前辈,已经很少在房子里修建密道。但是雷斯垂德,我看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你现在可不能走!”

“不能走?”

“不行!也许你是个不切实际的理论家,但我也不能否认,过去你也曾帮过我一两次。如果你能猜出一个人如何奇迹般地消失无踪,那身为一名良善公民,你就有义务告诉我。”

福尔摩斯踌躇着。

“很好,”他说,“我有必须缄口不言的原因,但也许可以给你一点提示。你考虑过伪装吗?”

一时间雷斯垂德双手紧紧捏着他的帽子。突然他转过身,抬头盯着二楼的窗户,卡普雷杰太太正倚在窗边沉思,傲慢的优越感俨然不可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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