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天气炎热,劳拉和玛丽只能在日出前和傍晚时分才出门散散步。那时空气比较清新,气温也不算高,感觉还挺舒适的。但每次散步,都感觉像是最后一次去散步似的,因为玛丽不久就要离开了。
秋天一到,玛丽就要去盲人学校读书。大家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但现在玛丽真要离开家了,大家却显得依依不舍。谁也不知道盲人学校情况怎样,谁也没亲眼见过这种学校。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在这个春天里,爸挣了差不多一百元钱,菜园里的蔬菜、玉米长得格外喜人,这样一来,玛丽就真的可以如愿以偿啦。
一天早晨,她们散步回到家,劳拉发现玛丽的裙子上沾了几根草。她想把草叶扯下来,可怎么使劲也弄不掉。
“妈!”劳拉叫道,“你快过来看看,这些离奇的草!”妈跑过来看了看,她也没见过这种草。草的顶端有点儿像大麦的芒刺,只不过长得有些扭曲。尖端长着一个种子荚,大约有两厘米,荚壳的两端像针头一般尖锐,茎梗上长满了坚硬的倒刺。这些草就像针一样扎进玛丽的裙子里,倒刺顺着针尖钻进衣服,怎么弄也弄不出来。足足有十厘米长、形状像螺丝钻的芒刺,也跟着钻进衣裙里,扭曲着针尖使劲往前刺。
“哎哟,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玛丽失声尖叫起来。就在鞋子上面,有一根罕见的草穿过鞋子扎进脚里。
“这真是奇怪,”妈说,“我们在这片开垦出来的土地上以后还会遇到哪些稀奇古怪的事呢?”
爸中午回到家,她们把这种奇怪的草拿给他看。他说这是西班牙的针叶草。如果牛马不小心把这种草吃进嘴里,就会割破牛或马的嘴唇和舌头。这种草还会穿过绵羊厚厚的毛,扎进它们的身体里,甚至会把绵羊刺死。
“你们在哪儿发现的?”他问。劳拉说不出来。爸听了显得非常高兴,他说:“如果你还没注意到它,那就说明这种草还不多。它们成片生长,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你们到底去哪儿散步了?”
劳拉把她们散步的地方告诉了爸。他说他要去把这些草清理干净。“有人说,得趁这些草变黄前放火把它们烧掉,”他告诉她们,“我现在就去把它们烧掉,把草种烧死。明年春天,我要仔细检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等它们一长出来就放火烧死它们。”
午餐吃的是刚从地里挖回来的马铃薯,还有浇了奶油的青豆、四季豆和青洋葱。每只盘子旁都放着一个小碟子,碟子里盛着蘸了糖和奶油的西红柿片。
“噢,今天的午餐真丰盛啊,有这么一大桌好吃的。”爸说着又添了一些马铃薯和青豆。
“是啊,”妈乐呵呵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尽情地吃了,要把去年冬天没吃上的东西全部补回来。”
妈对家里的菜园地非常满意。菜园里种的各种蔬菜长得太好了。“我明天就开始腌黄瓜,黄瓜藤下面密密麻麻挂满了小黄瓜。马铃薯的叶子长得十分茂密,把泥地全都挡住了,几乎没法给它松土啦。”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冬天我们就可以收获一大堆马铃薯。”
“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烤玉米啦。”妈喜气洋洋地宣布,“今天早晨我看到一些玉米穗的颜色开始变深了。”
“我还从来没看到长得这么好的玉米呢,”爸说,“我们的日子有盼头啦。”
“还有燕麦呢。”妈说,不过她注意到爸的神情有点儿不对劲,不安地问道,“怎么了,查尔斯?”
“噢,那群乌鸫吃掉了大部分燕麦。”爸说,“我刚把燕麦堆堆起来,麦堆上面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乌鸫,它们实在是太可恶了,把够得着的燕麦粒全都吃掉了,结果只剩下一点点燕麦秆。”
妈脸上的笑容转眼就消失了,不过爸安慰说:“没关系的,燕麦的收成相当好,等把燕麦割完全堆起来后,我就用霰弹枪除掉这些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