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每夜都有很多带翅膀的旅客上路。它们从从容容地飞着,中途要作很长的停歇——这跟春天来时可不一样。看来它们很舍不得离开这里呢。
飞走的次序跟来时刚好相反:色彩鲜艳的鸟儿最先飞走;春天最先飞来的那些燕雀、百灵、鸥鸟最后飞走。有许多鸟,是年轻的先飞;燕雀呢是雌的比雄的先飞。强壮有力的,能吃苦的鸟儿,停留时间则久一些。
大多数鸟儿直接向南飞——飞往法国、意大利、西班牙,飞往地中海、非洲。少数向东飞——飞过乌拉尔,经过西伯利亚去印度,甚至美国。就这样飞过几千公里的路程。
森林壮汉之战
日落时分,森林里发出了低沉短促的吼声。林中壮汉——有犄角的大公麋(mí)鹿,从密林里走了出来。它们用仿佛发自内脏的低沉的吼声向对方叫嚣着。
战士们在空地上相遇了。它们用蹄子刨着地,威风凛凛地甩了甩犄角,由于盛怒而双眼充血,仿佛要迸出火焰,它们低下有大犄角的头,伴着霹雳声和嘎嘎声,犄角撞在了一起,随即钩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力量猛地撞向对方,拼命想扭断对方的脖子。
它们猛地分开,随后又交缠在一起战斗,一下子前倾到地上,一下子又用后腿立起来,用犄角猛撞着。
森林里传来笨重的犄角猛撞的咚咚声。难怪公麋鹿也叫做犁角兽:它们的犄角又宽又大,像犁似的。
战败的公麋鹿,有的慌慌张张地从战场上逃走;有的受到可怕的大犄角的致命一击,撞断了脖子,血流倒地,最后死在战胜者的铁蹄下。
震撼的吼声再一次响彻森林,那是胜利的号角。
在森林深处,一只没有犄角的母麋鹿在等待它。胜利的公麋鹿成为了这一带的主人。
它不容许任何一只公麋鹿到它的领地上来,哪怕是小麋鹿。一旦出现,会立刻把它们赶走。
它那低沉的吼声响雷般能惊动很远的地方。
等待帮手
乔木、灌木和青草都在忙着安顿后代。
从槭树枝上挂下一对对翅果,已经裂开了的。它们在等待,等待风把它们吹落,散播开去。
同样在等待风的还有草:在蓟高高的茎上,从干燥的花里,露出了一丛丛蚕丝般的灰色绒毛;香蒲的茎,长得比沼泽地里的草还要高,顶上还穿上了褐色的小皮袄;山柳菊的毛茸茸的小球早已作好准备,等待着在晴朗的日子随风飘散。
还有许多别的草,小果实上生着细毛——长的,短的,极普通的,羽毛状的。
而收过了庄稼的田里,沟旁、路旁的植物,等待的却是四条腿的动物和两条腿的人。牛蒡,它那带刺的干燥花盘里,装满着有棱角的种子;金盏花,它的黑果实是三角形的,老爱戳破行人的袜子;带钩刺的猪秧秧,它的小圆果实,喜欢钩住人的衣服不放。要想擦掉,只有借助一小块毛绒来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