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琳!”金锐背对着床叫了一声,随着“到!”的一声应喊,黄琳早蹦下了床,战战兢兢立在了金锐的面前。
金锐又喊来曹原,让他和黄琳并排站着,拿起丘大任身边的竹竿比量在两人肩头。又和大任的肩头比划了一下。
“警徽是方队之魂,要走得平稳,就不能一高一低的,黄琳,你来替换丘大任。”金锐说完欲走,陈嘉桐从床上跳下来。
“金队长,我来替他,黄公子的身子骨儿比我还差点儿。”
金锐看着他道:“也好,正好治一治你上蹿下跳的毛病,明天,你们俩一起上。”
陈嘉桐万没有想到,自己见义勇为,反倒使哥儿俩一块儿搭进去,弄得十分郁闷。不知怎的,谁也不服的陈嘉桐,一看到金锐的目光,他积蓄起来的自信便会打晃。
原来,电影事件发生之后,高山行问清了原委,要求警徽方队的确定,要从各中队的对决中挑选。因此,每个中队确定扛警徽的六个人将是取胜的关键,他们是方队四十八人的核心,扛着二百斤的铅合金警徽行进,要身体平稳,与全队和谐一体。几天下来,丘大任的肩头血泡不减,金锐让人缝了几个垫肩,使另外五个人平添了几公分的高度,但仍不能与大个子比肩,他不得已果断决策,换下来大任做执旗手,令陈嘉桐和黄琳接替。在二人看来,又是这金魔头有意整他们。“唉,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陈嘉桐咬着牙宽慰黄琳。
次日,警徽的横杠抬到肩上,两人才知道了这盾牌的分量。特别是黄琳,从小肩膀嫩得穿上毛衣都嫌扎,哪经过这种磨难,再加上六个人抬平后,他处在右侧中间位置,每到拐角,无形中又比别人多走了几步,这样,围着操场没有走上一圈,头上的汗就冒出来了,不是累,而是肩上刀剜似的疼,他想偷懒,向下猫腰,却犯了致命错误,那一百公斤的盾牌稍一倾斜,重量似乎全压在了自己肩头,无奈只有硬着脖梗儿死挺,不一会儿,肩头便麻木起来,他顿觉衣服像被磨光,只剩下那根金属杠子蹂躏着皮肉,鲜血开始从肩头渗出、滴落。他的头发蒙,金星四冒,急得他把右手背在身后,手指一个劲儿向陈嘉桐做出求救的比划,陈嘉桐骨碌着眼珠子,佯装不知。黄琳心里骂,狗日的陈嘉桐,平日的聪明都叫狗吃了。
“停,行进不稳,什么原因?”金锐紧随其后,发现盾牌在摇摆,抽出腋下的金属教鞭敲击在合金框上,六个人停了下来。
“报告,黄琳累得屁都出来啦,他快撑不住了。”
几个人发笑,警徽在微微抖动,金锐面无表情地直视陈嘉桐,“你们俩交换一下位置。”
黄琳暗喜,可换到了右后方,才知道又上了陈嘉桐的大当,这右后方等于六人的后舵,转弯时,自然要比前舵多走几步,一圈下来,累计要多走几十米。加上处在末位,就像只蒙了眼的磨道驴,他几乎是在小跑,才勉强跟上趟儿。
三圈下来,金锐让卸下盾牌,持教鞭给陈嘉桐、黄琳量了身高、步长,原来这支教鞭不仅可以抽拉,还有着精确的刻度。金锐收起教鞭,然后拍了拍两人的双肩,差一点没把俩人痛得昏了过去。
“你们知道肩上扛的是什么吗?黄琳你这秀才说说。”
“是警徽。”
“这是有形的。还有,它是方队的脸面,全校的荣誉,是百万警察的灵魂,金色盾牌,热血铸就,环绕国徽四周的麦穗和齿轮,代表老百姓,我们的衣食父母。扛着它,你们才知道肩头的责任有多重,才懂得什么叫人民警察,什么叫负重前行!”说完,他让黄琳和他换肩,去端放在道边的水。原来,在操场外边,放着满满的三脸盆水,黄琳原以为是洗脸擦汗用的,端了一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