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嗅到金锐和尔瑞之间冷战气息的是孟玉修,为争夺队列中的警徽方队,孟玉修的一中队和四中队一直暗地在较劲。听学生反映说,四中队的男女生有修修谈恋爱的,这可当属学校大忌,他由此便存了心思,不久,便抓到了一对“现行”,这倒霉鬼便是黄琳和田甜。
黄琳和田甜是在高中时相恋的,又一起报考的警院,没料到这里偏偏是和尚庙和尼姑庵,这可苦了这对情侣,只好将火热的爱情埋藏在心里,偶尔也有约会,可都是像地下工作者一样隐蔽。这天中午饭毕,两人又来到了基地后院的一棵蓬头大柳树下,旁边是男女厕所,两人装着分别如厕,又一前一后走到了柳树阴凉下,两个黑影拥为一体,但很快又分开了,是田甜推开了黄琳。
“人家心里烦死了,你赶快帮着出出主意嘛。”原来,她是因为个子低影响了女生队列的排面,面临着被淘汰的危险。
“那不正好嘛,‘活体’那厮想干都干不成的事儿,你给实现了,该庆贺才对呀。”
“你咋成了个油嘴篓子啦,我一定得进入方队,要不更抬不起头来了。”田甜急得带着哭腔,十几个女生中她的动作并不差,可和娆娆、林溪比像矮了半截,她拼着命地练,为的是给母亲争气,让她在阅警式电视直播中看到自己。
原来,田甜妈买断工龄,在街上摆小摊卖凉粉,父亲是油井工人,常年外地施工不在家。田甜考警院成绩没问题,就是个子短了一公分,她在家里哭闹了一整天,怪爹妈基因有毛病,又嫌他们无权无势托不到人,妈铁青着脸出去跑了一天,回家有了笑模样,原来,她遇到了过去的老熟人孟玉修老师,经他从中斡旋,一公分的问题迎刃而解。不想,此时这该死的一公分又冒了出来,像毒虫一样吞噬着她的心。
“不就是短一公分嘛,此事易如反掌,”黄琳故作神秘,“你脱了鞋,闭上眼睛。”田甜照着做了,等睁开眼,却见鞋子里换上了黄琳的鞋垫,还把一块手帕叠放在鞋跟儿处。
“穿上试一试。”黄琳扶着她穿好了鞋,两人面对面一比,田甜确实发现自己被“垫高”了许多,一高兴,胸脯和黄琳的身体碰在了一块儿,极其敏感的部位像被电击一样传遍了周身,嘴唇不由自主地迎上了对方带着青胡茬儿的嘴巴。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轻咳了一下,吓得田甜差一点儿没有背过气去,慢慢地转回头,发现竟然是班长吴爽。
“报告班长,我俩正在切磋正步,我在她面前自愧不如,三班赠我‘忍者神龟’的绰号,让我自杀的念头都有。”黄琳和田甜错开了身体,故作轻松地掩盖自己的窘态。在他眼里,这班干部就是校方派出的暗探,警院明令禁止谈恋爱,让她反映上去那可是“桑树上挂棒槌――大椹(事)儿啦”。
“黄才子,我找你是办宣传板报的事儿。”吴爽背着手,装着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才子才子,关键时候总得显显神通,露露才干吧。”吴爽说话的当儿,用目光掠了一下田甜的肩头,觉得有些异样,正要探究,黄琳急忙插过身,讨好似的说,“班长,我有一个建议,咱中队搞一个龙虎榜,每班每天评出前三名正步尖子,这十二个人再打擂比武,我再配上照片和打油诗,一准儿鼓舞士气,包你满意。”
“好主意,现在咱就干。”吴爽利索地答道,一边拉过田甜说,“你也来帮帮忙,不能让一中队老是贬咱班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