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莉和鲍拉在清晨一点的时候回到家。
“杜拉莉,你太棒了!完全没出错,真是太完美了!你让我好骄傲!”我高兴地称赞她。
杜拉莉定定地看着我,“姐,你什么时候教我演戏?”
真不敢相信我听到什么!她疯啦?我马上换上“老师生气了”的表情,就是面对影迷太过分时的那种样子。“杜拉莉,长得像我,不代表演戏也能像我一样。”我的语气极度冰冷,大概连火焰都会结冻。
“我可以的,姐。听听看。”她流利地讲出我在《 国际女间谍 》里面的台词。
杜拉莉一定是花了不少时间看我的电影,这的确是大胆的一招,讲台词的方式完美无瑕,而且里面投入的感情恰到好处。连我都得承认,杜拉莉应该是个相当不错的演员,顿时,一阵强烈的嫉妒窜过我心头。
“你今天玩得还不够吗?该去准备明天午餐的菜了吧?菜豆泡水了吗?”我赶她出去。
杜拉莉一离开,我马上转头狠狠瞪着鲍拉,“够了!玩够了吧?下不为例,杜拉莉不准再假扮我出现了。这种当明星的滋味显然让她开始想入非非了。”
“是的,姐姐,以后再也不带她出门了。”鲍拉畏畏缩缩地回答。
提醒杜拉莉摆正她真正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事,她终究不过是我的厨子,不过是在我的要求之下接受这个“灰姑娘计划”的变身过程。南瓜车和礼服在午夜过后就会失去魔力,原形毕露,杜拉莉也是一样。
写到这里让我想到,我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本来只是一时好玩的新鲜玩具,可是玩腻了该怎么办呢?一个会讲话、会思考、会走动的玩具,要丢到哪儿去?
我试着回想童话故事里面小木偶的结局,才惊觉小木偶最后的下场凄凉、死法难看――因为说太多谎,被吊死了。
2月15日
今天要拍大导演斯里拉姆 拉盖文尚未命名的新片,但是片场里似乎没有人能集中注意力,现场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紧张气氛,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大家都在翘首观望。今天是维奇 拉伊宣判的日子。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所有工作人员都挤到放映室里,里面已经有一台接好有线电视的投影仪。我本来在化妆的拖车里,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记者芭卡 达斯对着镜头皱眉的招牌表情,
“我们刚刚收到法官判决的结果:维奇 拉伊在露比 吉尔谋杀案中获判无罪。”芭卡 达斯宣布。片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新闻内容。连一向滔滔不绝的芭卡 达斯好像都词穷了。“我能说什么?这完全是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判决,但却是不难想象的结果。印度的权贵阶级始终有办法将法律玩弄在股掌之间,杀人都能脱罪。维奇 拉伊今天也加入这一长串名单。不只是露比 吉尔的家人,对所有印度的老百姓来说,今天是悲哀的一天。”
我不认识露比 吉尔,不过这个判决让我心里涌现一股莫名的哀伤,就像是听到新闻报道某国飞机失事一样。
2月16日
杰伊 查特尔吉在雅典娜酒吧开了派对,邀请我去参加,说是要庆祝维奇 拉伊无罪释放。真是没品。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让我作呕,是有人庆祝法律不公,还是像杰伊 查特尔吉这样绝顶聪明的艺术家,竟然还跟维奇 拉伊这个罪犯称兄道弟?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连宝莱坞的斯蒂芬 斯皮尔伯格都有致命的弱点。
我送了封遗憾无法出席的回函过去,心里很清楚,这下子演他的女主角的机会大概是不保了,就是他还在找像萨利姆 伊利亚西的男主角的那部电影。可是,我是有原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