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上瘾。”巴鲁很激动,“是我控制可卡因,不是可卡因控制我。”他打完一针深吸口气,“啊……爽!真是天堂啊!告诉你,可卡因是最牛的,要不要试试看?威士忌都比不上!”
“不用了,谢谢。”
“每天晚上打一针,一整晚到明天白天都不会想睡觉。”
“那你是怎么睡的?”
“吃安眠药。”
“幸好我不用药就能睡着。”莫汉把头盖起来。
“晚安了,先生。”巴鲁大声说,莫名爆出一阵大笑。
莫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适应牢狱生活,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起床点名,还能不用掩鼻就坐在奇臭无比的马桶上,连没味道的茶和难以下咽的饼都能下肚,他也参加集体祷告,练习瑜伽,甚至还会看电视连续剧;大部分的狱友都对连续剧深深着迷,不能不看。莫汉在牢里认识了南印度的诈骗犯和北印度的强奸犯,旁遮普来的杀人犯和古吉拉特的纵火犯,还有尼日利亚来的毒贩和专做仿冒品的乌兹别克人。他也开始玩起西洋棋和印度台球。每个星期借个三本书来看,还每天写日记记录狱中生活。
这段时间,巴鲁负责提供苏格兰威士忌,星期三会有珊缇送来的羊肉咖喱和鸡肉焖饭,还有律师拍胸脯保证他会很快出狱。
莫汉跟巴鲁 提瓦里的友谊很微妙,巴鲁粗鲁无礼、缺乏常识,总是让他厌恶,不过巴鲁在牢里就像个地下国王般号令众人,不只是囚犯,连提哈尔监狱里的官员都听他的,是接受贿赂还是被威胁就不得而知了。巴鲁在监狱里遥控外界,多半是小声跟手下下命令,安排绑架或索要赎金,还非法夹带洋酒、可卡因和手机记忆卡到牢里,当然还会安排贿赂警察和政府官员。巴鲁很清楚他们每个人的弱点,知道是找应召女郎还是直接砸钱。
不过在除夕夜,莫汉才真正见识到巴鲁手腕有多厉害,那天他竟然安排了一个“私人演唱会”给大家,包括狱友和所有的狱警。
演唱会地点在阅览室,桌椅被推到墙角,墙边搭了一座临时舞台,中间铺了白色的床单,放了靠垫。两瓶尊尼沃克黑牌威士忌就摆在中间,中场还有装着腰果的小碗端出来。
巴鲁 提瓦里倚在靠垫上,眼睛看着台上载歌载舞的年轻女郎,一手拿着威士忌偶尔啜饮,一手不时塞几颗腰果进嘴里嚼。台上的女人穿及膝裙和紧身上衣,忙着模仿女明星莎布南 萨沙纳的舞姿,唱着她演的电影歌曲。
巴鲁左边是监狱长,右边是莫汉,后面是其他的狱警,再后面是十五个有幸看“演出”的狱友。女郎对着瞪大眼睛的男人展露伟大的胸部,台下的男人叫着“亲爱的”、“甜心”,还做出下流的手势。愈到深夜,气氛愈加热烈,大家喝多了,有个管理员跳上舞台一起跳舞,一个狱警对着女郎暧昧地扭腰摆臀,还有一个要掀她的裙子却扑了空。巴鲁也靠过去,对着女郎撒了一把一百卢比面额的钞票。监狱长很客气地在一边看着,偶尔看看腕上的劳力士表,那是今天早上巴鲁送的礼物。
“太棒了!巴鲁先生,真想不到牢里还看得到这种表演。”堤鲁默博士对他道谢。
“我的座右铭就是及时行乐。”巴鲁很得意,转头看着莫汉,“库马尔先生,你觉得怎样?在提哈尔庆祝新年不坏吧?”
“你说得没错,”莫汉表示赞同,“提哈尔还不赖!干杯!”
将近午夜,莫汉想上厕所,离开大厅,一股冷风吹来让他打了个哆嗦。晚上很冷,不过夜空里都是烟火的亮光。他走过庭院的时候听到??声,突然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他的嘴,莫汉想挣脱,背后却抵着某种冰冷的金属,“再动就轰掉你的肠子,听见没?”突然又有另外两个阴影现身,从两边挟持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