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该做什么,最后我重新创造了我得到的伤口,那是许多年前在伦敦发生的事情。后来,我为此感到很糟糕,那比需要承受的痛苦与纠缠更难受。”
“不过,我没感到抱歉,我从来没有因为挽救爱德华而感到后悔。”他摇了摇头,思绪回到了现在。卡莱尔对我微笑着说道:“我想我应该送你回家了。”
“我来吧。”爱德华说道。他穿过光线朦胧的餐厅慢慢地向他走来,他的脸庞很光洁,却难以捉摸,但是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流露出他正努力掩饰的某种神情。我感到一丝不安,心紧缩了一下。
“卡莱尔会送我回家。”我说道。低头看着我的衬衣;淡蓝色的棉布被血浸透,上面也布满血迹,右肩处挂满一层厚厚的粉红色糖霜。
“我很好,”爱德华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不管怎样,你需要换一换衣服,你这样子会令查理心脏病发作的。我会让爱丽丝给你找件衣服换上的。”他又大步流星地从厨房门走出去了。
我焦急地看着卡莱尔:“他非常难过。”
“是啊,”卡莱尔也认为如此,“今晚发生的事情正是他最害怕的。你因为我们的身份而遭遇危险,险些丧命。”
“那不是他的错。”
“那也不是你的错。”
我把目光从他那睿智迷人的眼睛上移开,没法认同他的看法。
卡莱尔伸出手,搀扶着我从桌边站了起来,我跟着他走出厨房来到客厅。埃斯梅已经回来了;她正在擦我摔倒的地方――用漂白剂彻底地除去气味。
“埃斯梅,让我来做吧。”我能感到我的脸又红了。
“我已经做好了,”她仰望着我笑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我宽慰她道,“卡莱尔比我见过的任何医生缝得都要快。”
他们俩都轻声地笑了起来。
爱丽丝和爱德华从后门进来了,爱丽丝匆忙地向我跑来,但是爱德华却望而却步,他的脸深不可测。
“来吧,”爱丽丝说道,“我来给你弄一件不那么恐怖的衣服换上。”
她给我找到一件埃斯梅的衬衣,衣服的颜色接近我身上穿的那件。查理不会注意到的,我确信。我身上不再溅满血滴的时候,胳膊上长长的白色绷带看起来就没那么严重了。查理从不会因为看到我身上有绷带而感到惊讶不已。
“爱丽丝。”当她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轻声喊道。
“有事吗?”她也压低音量,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我。
“事情有多严重?”我不确定我的耳语是否是枉费心机。尽管我们在楼上,关着门,或许他还是能听见我说的话。
她满脸凝重:“我还不确定。”
“贾斯帕怎么样啦?”
她叹气道:“他为自己感到非常难过,这一切对他来说具有更大的挑战性,他很讨厌感到脆弱。”
“不是他的错。你告诉他我不生他的气,一点儿也不,好吗?”
“当然啦。”
爱德华站在前门口等我,当我来到最后一级楼梯时,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把门打开了。
“带上你的东西!”当我疲惫地朝爱德华走过去时,爱丽丝在我身后叫道。她从地上拾起两个包裹,一个半开着,另一个是我的照相机,落在钢琴下面了,她把它们塞到我没受伤的那只手上。“你打开它们以后,晚些时候再谢谢我吧。”
埃斯梅和卡莱尔轻轻地说了声晚安。我能觉察到他们偷偷地瞥了眼他们不露声色的儿子,他和我差不多。
来到屋外是种解脱; 我匆忙地走过灯笼和玫瑰,现在它们不受欢迎地提醒着我。爱德华默默地跟随着我的步伐,他为我打开了乘客座的门,我没吱声儿毫无怨言地爬上车。
仪表板上是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在新的立体声音响上。我把它拉了下来,扔到地面上,当爱德华从另一边上车的时候,我把丝带踢到了我的座椅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