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明目张胆的勾引是杨妮儿过生日的那次,当时她在鲜花餐厅定了包房,当我得知她过生日只邀请了我一个人,习海涛根本没沾着边儿,我心里一阵窃喜,我预感到这是一次图谋不轨的良机。我怀着鬼胎走进包房时,她竟然穿了一身那顶顶风格的服装,用鬼魅似的目光望着我笑。身上的饰品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大臂上戴着臂镯,脖间的各式环状珠链充满了女神般气质,让人联想到遥远的西藏、蒙古草原、雪山、白云甚至唐卡,很有点原生态的神秘诱惑。杨妮儿身上本来就有天然的仙性,这么一打扮比一直珍藏在我心中的那个天使更妩媚了。我的心顿时一阵躁动。为了掩饰我的邪念,我开玩笑地问:“怎么,真拜那顶顶为师姐了,该不会也和她一样入佛门了吧?”
其实她从这身打扮来看,就知道杨妮儿与妙玉之间的关系已非同一般,应该说那顶顶性格的古怪劲儿不亚于《红楼梦》里的妙玉,再加上梁市长的宠爱,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杨妮儿用这么短的时间不仅和她师姐师妹地相称,而且妙玉还为杨妮儿亲自设计了禅气十足的服装,这说明那顶顶非常喜欢杨妮儿。这不免让我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隐忧。杨妮儿见我进来,用火辣辣的眼神勾魂似的看着我说:“人家今天过生日,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我把手里的鲜花递给她不自然地说:“生日快乐!” 杨妮儿撅着小嘴儿说:“难道这就是你的表示?” 我俗气地说:“本想给你买条项链,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改天给你补上。”
杨妮儿像蛇一样扭着身子说:“谁稀罕啊!你真是个木头!”
说着投入我期待已久的怀抱,活脱脱像个轻贱的俏妞儿一样火辣辣地吻了我麻木已久的嘴唇,我顿时像打了强心剂一样精神舒爽起来,下面像吃了伟哥一样挺起了一个棒槌。一阵神情恍惚之后,她那纯洁无邪的嘴唇软绵绵地离开了我,我那狠毒麻木的嘴被激活之后凶狠地吻着她,心突突跳着不愿意分开。杨妮儿推了我一把,妩媚地笑道:“傻瓜,该为我干一杯了!”
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搞得像个憨乎乎的笨蛋,连忙倒了两杯红酒,色迷迷地说:“杨妮儿,你快让我崩溃了!”
杨妮儿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嘴凑到我的耳边,然而我的心跳声遮蔽了她炽烈的惊雷似的耳语,我用不敢相信的口吻又问了两遍:“什么?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她咯咯地笑起来,捋了捋秀发,重复了一遍,我才受宠若惊地听明白,尽管她的耳语说得很露骨,但我仍然觉得是一种暗示,直白的暗示,我明白大概不用我图谋不轨,就会体会到太虚幻境,因为她耳语的原话是,“哥,喜不喜欢云雨情啊?!”这话简直不是挑逗,也不是勾引,根本就是邀请。听了这种耳语,任何男人都会想入非非,进入一种荒诞的梦境,我日思夜梦赤裸裸的交欢,就要变成现实了!这一激动,我几乎喝光了整瓶红酒。没出息的丁则成,迫不及待地想成为杨妮儿的俘虏。不,不是俘虏,我只想做她名副其实的情人!专案组领导,你们读到这儿,可以认为我兽性大发,我并不认为这是兽性,这恰恰是最本真的人性。兽性和人性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美感,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对一切美好的向往,我相信杨妮儿也是一样,当性感变成一种彼岸、一种心灵世界的体悟、一种境界、一种爱的相吸,这不是美是什么?难道我们走进寺庙中看见供奉的欢喜佛,不认为是一种美吗?佛经上讲,“先以欲勾之,后会入佛智”,也就是说,先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我不是佛教徒,对佛的境界不感兴趣,我是身心健全的男人,只对美的境界感兴趣,哪怕杨妮儿是鱼蓝观音化成的美女,为了追求美,我宁愿最后看见的是具骷髅。这恰恰是符合尼采日神精神追求美、酒神精神追求真的哲学思想。你们可能认为我在诡辩,但哪一种思想、理论、主义为了自圆其说,不在诡辩?我虽然酒喝多了,但没有一点醉的感觉,头脑异常清醒,不,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我彻底陶醉了,头脑异常兴奋!我和杨妮儿不知道喝了多少个交杯酒,最后她主动要求送我回宿舍。你们听听,是她主动要求的,我自认为没有喝醉,她要送我回宿舍,意思是不是再明白不过了?我虽然没有喝醉,却也感到头重脚轻,当杨妮儿挎着我的胳膊走出鲜花餐厅时,月亮像一只鬼魅的眼睛窥视着我们,微风习习,我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杨妮儿咯咯笑道:“打一个喷嚏说明有人想你,打两个喷嚏说明有人骂你,打三个喷嚏那是你感冒了。我的情哥,你干什么坏事了,竟然有人在背后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