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疤头蹲下来,把徐彪子掀得翻个身,叫徐彪子仰面朝天躺着。又把徐彪子脸上的雪抹去,他说:“彪子,你和芳草跑骚的事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昨晚听了兄弟讲,你用狗守把头爷的后门,我就知道你在干什么了。我去捉你的奸是赌一把,赌我和你的联盟有几层可靠。你彪子叫我失望了。我他妈和你联盟是真的。我先打死你的狗就是叫你从芳草的屋里快跑,但你得让我看到。我整个虚惊一场也好稳住把头爷。你他妈的居然没在芳草房里。你是故意叫人那样传话给我,试试我是不是真和你联盟是吧?还有,我和把头爷因为这件事都在心里赌了一把,我赌你不跑,把头爷却希望你跑。我在喝酒时说我也想歇一冬,那真正意思你听不出来吗?你他妈还真跑,你跑了我怎么办?”
徐彪子说:“我这不是逃跑,是把头爷叫我去歇冬的,你也听到了,过两个月我就回来了,我……”
李疤头砰就挥手敲了徐彪子的脑袋一拳,说:“你不是跑?那你去向把头爷辞行啊。我操你妈,你和我联盟留了多少后手?说吧彪子,说了你死得就会痛快点。要不说,你知道我的脾气。”
徐彪子嘿嘿笑笑,说:“你他妈的别和我装硬。我了解你是个真正的可怜虫,在把头爷面前你比我更加是可怜虫。你和把头爷靠得越近,将来死得就越惨,你自己心里明镜一样。你他妈的就没背着我搞事吗?你偷偷给芳草和英子金子,不就为了探听把头爷是不是还信任你的事吗?”
李疤头气得涨红了脸,把狗皮帽子抓下来摔在雪地上,露出气得通红通红的秃头。冷了似的把帽子又一下扣在秃头上,一屁股坐雪里,挥拳砸雪地,说:“你小子是头猪,我讨好英子和芳草是为了打探把头爷的想法。我也知道英子和芳草不可能知道把头爷想什么,但能探出一句也比一句也不知道好。这是为了我和你还有老十一。是为我自己吗?你他妈能把芳草搞上炕干她,却瞒着我。你要信我就会告诉我,我就不用老用金子去填那小婊子的臭嘴了,也不用去讨好见我就翘鼻子骂我骚炮卵子的小英子了。我操!咱们的事都叫你搞坏了。你和我和老十一联盟就是想利用我和老十一对付把头爷是吧?彪子,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徐彪子干咳了几声,说:“疤头,我都告诉你吧。其实是我一时冲动才答应芳草帮她报仇的。我迷上她的那身肉了,慢慢我看出那个女人不那么简单。她和我说过,咱们金厂沟的把头爷康武汉可能不是真正的当家人。”
李疤头愣一下,想想觉得不可能,冲口说:“你胡扯,你他妈还想骗我。在金厂沟谁不怕把头爷?我越是接近他我就越怕他。我和你联盟就为自保,我对谁当把头爷谁当家都没兴趣,我只想留条命去安东和杨柳过日子,卖包子卖馒头跑脚扛活干苦力都行。你妈的都被你毁了,你还骗我。”
李疤头站起来起脚往徐彪子脸上踢。踢第二脚时,被徐彪子抓到脚拽倒了。李疤头再爬起来,那四个汉子中的两个汉子已经回来了,告诉李疤头他们准备好了。李疤头摆摆手,那两个汉子拽着徐彪子拖出了杨树林来到佟佳江江面上。那儿有个新砸出来的冰窟窿,正呼呼地往外飘白气。
徐彪子看到冰窟窿,脸色一下惨白,嘿地笑一声,说:“李疤头,兄弟在下面等你,没几天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