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学校都要有校花,校花一般只有一个,我们学校无疑是阿绿。
但校草有一堆,比如我,比如尹瑟瑟。在这一点上,基本上也不用怀疑,我们就是校草,就是那堆草中的一根,长相一般,气质一般,如果不是我打架骂人有名,如果不是尹瑟瑟过于胖乎乎与我这种人为伍,我们就是一般的校草,但现在,我和尹瑟瑟大家基本上都认识,一是我们擅于打架,二是我们俩整天腻在一起,不分你我,形同一人。
发小啊,没办法。我总和别人这样说。
我和尹瑟瑟的确是发小,这一点勿容置疑,我妈和她妈是供销系统的职工,她们俩从年轻就是闺蜜,而且在没谈恋爱时就给儿女们私定终身了。
幸亏我是一女的,如果我爸不小心发射了一个y,那么,我的下场就是一定要娶尹瑟瑟,这于我而言是人生一大悲剧,一点商量都没有的悲剧。胖胖的尹瑟瑟无论从长相到气质都离我想象的姑娘相差太远,虽然我的长相也是中人之姿,但毫无疑问,胖尹瑟瑟的长相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但这并不妨碍我和她成为莫逆之交,原因是我们在娘肚子里就认识了,并且被指腹为“婚”。
当确定两家生的都是姑娘时,李美凤和刘玉梅都很惆怅。刘玉梅是尹瑟瑟的妈,名字也在全中国有几十万个,虽然后来出了一个名扬天下的美凤,但我妈说,我和那个婊子可不一样,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具备温良恭让的全部美德――除了没给我爸造出一个儿子来。
为此,李美凤和刘玉梅的男人在生下我们俩赔钱货之后常常一起去喝酒,他们都一水儿的重男轻女,认为“丫头片子”除了骗他们吃喝再也没有别的用处,所以,从小我和尹瑟瑟就绑在一起,无聊的时候就骂骂他们这两个男人,他们除了喝酒几乎一无是处,我爸周胜利,也曾经是一个学土木建筑的大学生,后来在小城里的建筑公司盖个小楼什么的,那些小楼豪无例外克隆了欧洲的一些小楼,那是他在大学里课本里的,后来他把它们原封不动地移置在了小城里。
周胜利同志说这叫引用这叫借鉴。
引用也是创作,借鉴也是创新,他跟着的另一句话就是这样子的。
在2008年他终于成为一个最著名的房地产商,并且把他的业务扩大到京城,我们家的房子有三百平米,另外在三亚、西湖边都有房子,在我十七岁到二十七岁的十年之间,我们家正好搬了十次家,他换了三次太太,后两任太太再也没给他生出个一男半女,他总说是她们笨,其实是他不行了,这是后来我妈李美凤告诉我的。李美凤说,活该,就应该让他断子绝孙,谁让他成为陈世美?谁让他看到美女就挪不动腿?谁让他抛弃了我们娘儿俩?
李美凤同志虽然这样说,可是当周胜利同志说要吃她做的手擀面和大馅饺子时,她仍然屁颠屁颠地给他做,并且乐此不疲,如果周胜利有十天半月没来,她就会给远在美国的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周胜利不来吃手擀面和大馅饺子了?她费的长途费比这顿手擀面要费钱的多,为此我断定,他们之间会一直藕断丝连,直到终老,因为周胜利同志在酒醉后曾经痛哭流涕地对我说,还是原配好啊,傻逼才会离婚呀,丫头呀,以后,可千万千万不要离婚啊。
我怎么会离婚呢,不结婚怎么可能离婚呢?
除了冯小唐我谁也不嫁,我早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