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钱,傻子都能干,还要你干?不能干就别干!”县令气呼呼地喊道。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他这是刚干,再给他次机会。”萧何听到大堂里咋呼,知道是刘邦在挨训,忙过来打圆场说。
一阵沉默。县令忽然又嚷道:“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抓贼,还等我请你吃饭么?”
刘邦忙“是,是”地退出。
盗贼早跑得无影无踪,连官府也毫无办法。刘邦挨了一顿狠训,自觉很没面子。他苦思冥想,想出了一条路子:要干活,没有人不行,要有人,就得有钱,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还得从老百姓身上出。
他算了一笔账:他这也就二十多人,每天每人吃二斤粮食,一年也就一万多斤。沛县城里有几万人,每人每年拿出一斤粮食给他,他这亭里用人开支的一切费用都有了。
刘邦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可行,第二天一早就找各关的大户、族长商量,因着这次县城里遭抢,大家一致同意。刘邦很快把这一措施付诸实施,不仅日常费用绰绰有余,连给县令上贡、喝酒的钱都解决了。县令为此也很高兴,打着官腔说:“只要动脑子,办法总是有的嘛。”
刘邦的那帮伙计平常没钱还跟着混,现在还有点报酬了,自然一招呼就到,“土八路”开始正规运作起来,日有值班,夜有巡逻,特别是对一些打架斗殴、偷偷摸摸的坏人进行了严管重罚,一时社会风气大为好转。
好长一段时间,泗水河里的那帮强盗也没有上来侵扰百姓,刘邦亭长的小日子过得比较消遣。一日正要邀上几个朋友到乡下转转,忽有一个巡班从外面跑来向他报告:“西关有两户居民因为盖房打了起来,姓曹的喊人把姓朱的打成了重伤。”并问:“是交到县衙还是我们来处理?”
刘邦说:“这种事还是我们来处理,不然县老爷又说我们躲懒。待我去看看。”说着,就带了周勃、灌婴、王陵等五六个人到了西关。
刘邦到时,见有一人正尖声尖气地骂街,并口吐狂言:“我想怎么盖就怎么盖,谁能把我怎样?你告到哪里我也不怕,再来惹我我叫人打死你。”
那边有一个女的回应:“你也太欺负人了,会遭报应的。”
刘邦一看现场聚集了那么多人,马上走到中间大声讲道:“我们是亭上的人,你们两家都跟我走!”
“你亭上的算老几,别在老子跟前充大尾巴狼,一边歇着去!”那骂街的男的并不把刘邦他们放在眼里。
“你还挺硬的。”刘邦一挥手,“带走”,几个人上去连推带搡就把那人给架走了。
到了亭里,刘邦问明情况,这男的叫曹无伤,女的那一方丈夫叫朱康,已被曹家打伤,没能来。原因是曹家盖房把宅基地垫得太高,致使朱家成了一个坑,朱家上前劝阻,双方发生争执。
刘邦问曹无伤:“她说的情况是真的吗?”
“是真的又怎么样?”曹无伤傲慢地反问。
“是真的主要责任就在你,我就要惩罚你!”
“你敢,我是曹县令曹老爷的人。”曹无伤龇着牙说。
刘邦到曹县令那里去过几次,从没见过这个人,又看这人如此蛮横,打心里厌恶,大声说道:“大胆,你还敢冒充曹老爷的人,曹老爷家有你这样的人?曹老爷要求百姓都睦邻友好,你故意抬高宅基地,与邻为壑,还打架把人打伤,分明是给老爷抺黑,我本不想重罚你,但看你如此不上路,不教训教训你不会长记性。罚款一千钱,重打五十棍。”
“我真是的。”曹无伤依然坚持说。
“他还嘴硬,弟兄们,给我打!”刘邦喝道。
一帮弟兄上去把曹无伤按下痛打了一顿。
事后刘邦向县令提起这事,这曹无伤还真是县令家才雇的一个打杂的,刘邦心里一笑,马上赔礼道:“恕下人有眼无珠。”
县令反说:“没什么,打得好,没想到这么一个人也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该教训教训他。”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县城的人都称赞刘邦铁面无私,连县太爷的人也敢打,一些平常说话办事不讲究的人也轻易不敢生事了。只是自此刘邦和曹无伤结下了仇恨,以后有几次曹无伤差点把刘邦害了。
刘邦当亭长的几年,自从那次被县令狠训了一顿之后,日日不敢懈怠。大概是第三年的冬天,在泗水河上摆渡的何老大一日向刘邦的巡班汇报说:“近日有两只船在河上出没,鬼鬼祟祟的,会不会是强盗又要来了?”
巡班一听很警觉,马上向刘邦汇报。刘邦觉得很有可能,立即召来周勃、灌婴、王陵、樊哙等几个人商量,定下了伏击之计。
沛县的老百姓多年来被泗水河里的强盗害苦了,提起来强盗两个字就既恨又怕。刘邦让他的弟兄每人又联络两三个青壮年一起参加伏击,共组成了六七十人的队伍。
刘邦率队一连等了两天晚上,没有发现动静。到了第三天半夜,果然有七八条船偷偷摇了过来。刘邦的人先不去惊动他们,等大多数人上了岸,走进城里,伏击的人把留在船上的人一齐捉了,并把船全部拉得远远的。过了半个时辰,那些进城抢劫的强盗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刘邦率众迅速把他们包围起来。那些强盗也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无奈这边人多势众,船又被拉走,这伙强盗想跑也跑不掉,有的跑出不远又被追了回来,两边一直打到快天明。可怜十八个盗贼,为害沛县多年,被刘邦一网打尽。
天明刘邦把这伙强盗全部押到县衙,县令喜出望外。经过这样几件事,曹德对刘邦越来越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