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学历,石红增强了信心——马一明是正宗的大本,现在又在成人教育学院读研究生,唯一让人着急的是毕业证下个月才发。当初读研究生就为了拿个学历,现在提拔的关键时刻正用得上,真要等到下个月再拿毕业证,就失去意义了。
第二天一早儿,石红走进了成人教育学院院长办公室。
一年前,院长患病住院就在石红管辖的病区,曾经得到石红的悉心关照。这次石红登门造访,身材矮小的院长笑容可掬地热情相迎。但是一听石红说明来意,院长立刻摇头。
“护士长,这不行啊!毕业证毕业证,没毕业哪能发毕业证呢?”
“院长,不就差一个月吗?”
“不只是一个月的问题,而是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问题。没有这一个月,你爱人马一明就只是一名在读研究生,有了这一个月,你爱人马一明就成了一名国家承认的研究生。是不是这个问题?”
“院长,我爱人每科成绩都是优啊!这样的学生会毕不了业吗?对他来说,考试和答辩不就是个形式吗?院长……”
院长象征性地翻翻桌上的一摞成绩单。
“确实确实!我听任课老师反映过,这一拨里最用功最勤奋的就是马一明!”
石红以为有希望:“就是嘛!院长您看……”
院长还是摇头。
“院长要不这样行吗——让我爱人提前考试提前答辩!一通过不就能发证了吗?”
院长始终保持笑容可掬,同时始终摇头。
“我们学院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院长,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我爱人这个情况实在太特殊了!”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还是不行啊!这样显得太不严肃了嘛!”
石红一看光说不行,便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院长,这是我们一点儿诚意……”
院长的笑容开始发僵:“别这样别这样!这样不好!”
“院长,我也不想这样!我从来没这样过!真的!”石红发自肺腑地说,“要不是为我爱人,我爱人他……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请您无论如何帮他想想办法行吗?”
院长无可奈何:“我哪有什么办法呀?”
“您是院长您肯定有办法!反正您要不给解决,我也没法回去……”
石红大有软磨硬泡的架势,院长这才感到棘手。他想了想,站起身往外走。
“你先等我一会儿,等我一会儿……”
石红想跟着:“院长您去哪儿?”
“我去卫生间。你先坐你先坐!”
石红只好坐等。可是左等右等,还不见院长回来,石红坐不住了,走出院长办公室,来到卫生间门口,苦于不能进去。正好有人从里出来,石红连忙向对方打听。
“对不起,请问……院长在里头吗?”
那人打量着石红:“院长?我刚才见他下楼啦。”
等石红从楼里跑出来,一辆黑色轿车正从面前驶过,院长就坐在里头。
石红边追边喊:“院长!院长——!”
石红穿着高跟鞋,没跑多远就崴了脚,跌坐在地,眼看着轿车一溜烟驶出大门不见了。
下午,马一明站在单位附近的公交车站,焦灼地等待石红。马一明经过激烈思想斗争,才同意石红去找院长,一直担心结果如何。石红刚打来电话,让他在这儿等着。
先后好几辆公交大巴开过来,也没见着石红。马一明正着急,一辆出租车戛然停在身边,石红一瘸一拐地下了车。马一明吓了一跳:“你怎么啦?”
“崴了一下儿。”
“怎么崴的?”
“哎呀,你就别问啦……”
石红从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剥开好几层报纸,露出一本红皮证书。马一明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翻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