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别过头,看着前门:“该死!我忘记今天古斯塔沃要来。我去让他离开,马上就回来。”他飞奔出房间。
我抓住灶台撑住自己,我的膝盖抖抖索索的。
爱德华刚刚把推我的那个小家伙叫做“东西”,他说卡莱尔会把它拿出来的。
“不。”我轻声叫道。
我之前想错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孩子,他想要伤害他。我脑海中美丽的图景陡然发生了转换,变成了某种漆黑的画面。我那漂亮的孩子在哭泣,我虚弱的双臂不足以保护他……
我能做什么?我有能力跟他们讲道理吗?要是我不能呢?这解释了爱丽丝在电话那头的沉默吗?那就是她看见的吗?爱德华和卡莱尔在他还不能存活之前就杀死了那个苍白无瑕的孩子吗?
“不。”我又轻声叫道,我的声音更坚强一些了。那不可能,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听见爱德华又在说葡萄牙语了,再次吵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听见他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接着我听见另一个声音,低沉而怯懦,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在她前面走进厨房,径直向我走来。他擦干我脸上的泪痕,声音从他那薄而冷酷的双唇间穿了过来,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她坚持把她带来的食物留下--她为我们做了饭。”如果他没那么紧张,那么暴躁的话,我知道他会转转眼珠的,“这是个借口--她想确定我还没有杀死你。”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语气变得像冰一样冷。
考尔手里端着一盘菜,上面盖了个盖子,紧张地转过屋角。我希望我会说葡萄牙语,或者我的西班牙语比基础阶段要好一些,那样我就能感谢这个女人,她敢于触怒一个吸血鬼,只是为了查看我是不是很好。
她的眼睛在我们俩之间扫来扫去,我看见她在打量我的脸色,还有我眼里的泪水。她咕哝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把菜放在灶台上。
爱德华厉声打断她,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不礼貌。她转身准备离开,长裙旋转起来把食物的味道拂到我的脸上,味道很浓--是洋葱和鱼,我作呕起来,转身跑向水槽。我感到爱德华的双手摸着我的额头,听见他在我嗡嗡作响的耳边轻声呢喃着一些安慰的话。他的手离开了一会儿,我听见冰箱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谢天谢地,气味随着这一声响消失了,爱德华的手再次抚摸着我黏糊糊的脸,让它冷却下来,很快就结束了。
我用自来水漱口,他则抚摸着我的脸庞。
我的子宫里略微有些移动,它在试探。
没事儿的,我们很好。我对着微微凸起的腹部想道。
爱德华让我转过身,把我拉进他的怀抱。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本能地合起双手放在肚子上。
我听到一个轻微的惊呼声,抬起头来。
那个女人还在那里,她犹豫地站在门口,手臂略微伸了出来,仿佛她在寻找什么办法来帮忙一样。她镇静地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手,张大了嘴巴。
接着,爱德华也惊呼一声,他突然转身面对这个女人,把我稍微往他身后推了推。他的胳膊横过我的身体,就像他要阻止我一样。
突然,考尔冲着他大叫起来--声音很大,也很暴躁,她说的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像刀子一样飞过房间。她在空中挥舞着小小的拳头,朝前走了两步,冲着他挥动。尽管她很凶,但很容易就能看出她眼里的恐惧。
爱德华也朝她走过去,我抓住他的胳膊,为这个女人担心,但是当他打断她那激烈的长篇大论时,他的声音令我惊讶不已,特别是联想到她并没有冲着他尖叫,相比之下他对她多么尖刻。现在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那是恳求的声音。不仅仅如此,而且声音也不一样了,更加粗哑,抑扬顿挫的声调消失了,我认为他已经不是在说葡萄牙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