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置身于西亭官场和商界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中,现实严重分裂了我的人格,我在内心早就把自己比喻为一头豹子或一只小狗,就看出现在什么场合。
不夸张地说,多年来在我手上经过的钱财不计其数,但这些都是利益交换,而实际上我已连为亡友订一只花圈送行这样的私事都没有自己买过单。我只有将每年年底例行公事地为爱心工程捐几件衣服,算作我对人类、对社会的回报和奉献。
从这个意义上说,和文昕的交往,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个“缘分”,因为,这种交往,尤其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幕幕--文昕从我手里接过我香樟园的房子的钥匙;我们面对面像真正的兄妹一样交谈;我驾车带文昕去郊外兜风;我亲手将那条精美的铂金钻石项链为文昕佩戴上;为文昕辞工的事,我们俩配合默契地在她家人面前合演一出戏;我瞒着文昕默默为她联系工作,等等,这一切,真的完全超乎我的想像,超乎现实!而这天赐的缘分,让我意外体验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幸福,奉献的幸福。在今天,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种幸福给了我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比任何利益的实现都更令人满足的成就感。
当我在这么做时,当我对自己有幸遇到的这位“天生丽质、命运多舛”的女子萌动奉献的愿望时,也许由于我天性中的这种愿望被打入冷宫已久,它愈加表现出了超强的爆发力和冲击力。我坦白地说,要不是对文昕的反应有所顾忌,在当时情况下不要说说服她接受我那套房子的使用权,就是主动提出把产权赠予她也绝非天方夜谭--也许我还恨不得这么做哪!我曾对文昕宣称什么礼物与金钱无关之类的话完全是扯淡,对我来说,帮助她越大,送她的礼物越重,我产生的兴奋和得到的幸福也就越充分。我也曾安慰文昕说,我请她吃的都是“工作餐”,不必担心钱的事,但实际上除了几次划卡消费,大都是我自掏腰包,原因是我情愿这么做。我已有好多年没在吃饭上花过自己的钱了,我曾以此为荣,但现在我却发现自掏腰包的感觉真的很好,这实际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西亭有一官员,我和他很熟,在上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初,曾有10多年时间他每天最大限度地以车代步,那时他最以自己有本事不走路、不晒太阳、不出汗为荣。后来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1.70米的个头体重超过100公斤,并被查出多种慢性病,如脂肪肝、心脏肥大、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等。于是他对于生活方式的荣辱观再度发生改变,而且这次竟还如发现新大陆似的体验到了走路、出汗、晒太阳这些平常事的愉悦。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每天步行两个小时上下班。他还形象地对人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