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邱小姐一再站起来向老领导敬酒,老领导也和我们频频举杯,还即席发表了很多振聋发聩的人生感言。
回家后我酒意未消,一高兴就将这件趣事讲给老婆听。我本想逗老婆开心,哪儿想到我话还没讲完,老婆早就板起了脸,而且令她气愤的不是我有意奚落并不惜牺牲掉的那位老领导,而是她的老公我。老婆冷冷地背转身子,在屁股后扔下一句话:
“哼,要你瞎起劲什么!”
我被兜头浇了一瓢冷水,酒吓醒了。镇定一下后,我摸摸老婆的肩膀说:“老婆你怎么了?”
“别碰我。”她抖一下肩。
“喂,你到底怎么了?”我又去摇摇她。
“问问你自己,瞎起劲!”老婆将我的手拍开,“男人在女人面前就是轻骨头,叫人看不起。”
我委屈地说:“这个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不是在说别人的事吗?”
老婆嗤之以鼻:“你也不是好东西,你为什么要帮人家说话?你能说你心里没有鬼吗?”
“什么什么?我心里有什么鬼?”我头大了,“邱小惠是我单位的人,我的下级,作为领导在下级事业发展上起一点促进的作用,谈得上鬼不鬼的吗?再说当时我也是看那个老头对她很关怀的样子,故意那么说说的。”
“哼,说得好听!”老婆驳斥道,“邱小惠才工作几年?她现在又不在业务岗位上,她有什么资格评职称?你们不就是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把职称别有用心地送给她吗?你扪心自问,心里没有鬼有什么?”
老婆进而杀我个体无完肤:“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些臭男人,在一块喝酒就喜欢弄个年轻女人陪着,然后一个比一个疯,一个比一个骚!人家老头子到年纪了,有点痴头怪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轻骨头啊!”
你说,我老婆是目光特别敏锐,还是神经特别敏感呢?像这种事,在家庭生活中永远防不胜防。其实凭良心说,对天发誓也行,我对那个邱小惠真的是没那种感觉的。男人帮助女人,向女人示好,总的来说是出于天性,而不仅仅是出于性这一方面。拿我和文昕的情况来说,亲戚关系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但如果我基于这层关系而告诉老婆,我最近给予文昕的那些帮助,如把家里的房子无偿借给她使用,每天陪她吃午饭,经常送一些礼物给她,为她联系新的工作等等,我老婆会说什么?别说老婆会说什么,我自己对我所作的解释都会表示怀疑。但我也绝不会接受老婆的批判,按她的意见低头认罪。虽然我完全可以估算出在这件事情上老婆对我的愤怒将会达到多大当量:她的丈夫,一个连自己的“弟媳妇”(准确地说应是表弟媳妇)都敢不择手段想方设法去搞的男人,这种无耻和可恶,真的要令我老婆的愤怒变成一枚核弹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