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文昕见我那天为止,她总共在这个新岗位上呆了两周。她说,她原本已有点喜欢这份新工作,因为它比以前的工作清闲多了。她每天实际的工作就是早晨为老板整理办公室,泡好茶水,提醒老板一天的日程安排,老板不在时为他接听电话、接待来客等。那些天里她只为老板打印过一份文件,那是老板孙女的一篇作文。文昕这两年在职大攻读本科文凭,老板不在公司时,她正好可以复习功课。她的岗位在老板办公室的外间,老板一走,她关上门,做什么事都无人知晓。
刘德清每天来去匆匆,多数时间不在公司,和文昕说话仍很少,见到她就是简单地交代几句。凭那几天的印象,文昕一方面庆幸自己竟得到了一份意外的清闲,另一方面又不由得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岗位的必要性--当然这不是公司员工该操心的。
刘德清也曾发现文昕放在桌上未及收起的复习资料,他过来翻了翻,问她:“这是你的?”
那一刻文昕吓白了脸,心都提到嗓子眼。但她向刘德清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学习计划后,刘德清却赞赏道:
“不错,你爱读书是好事,将来公司还要搞大,我就是需要有知识的人。”
这是文昕听到的刘德清对她说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那一刻,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这时她感觉到,样子凶巴巴的刘总,其实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那天上午,刘德清难得一上午都在公司,到了中午,他还对文昕说要在公司吃午饭。公司有小食堂,文昕便去食堂打来两份饭菜,陪老板在办公室用了餐。饭后,刘德清问文昕自己下午的安排,文昕告诉他,三点钟他要去工地见某某。刘德清便在沙发上往后一仰,伸直两腿,说:
“难得有一个清闲一些的下午啊。”
文昕不知道他是否要午休,便问了他,他说不用,从没这个习惯。他只是要文昕给他另泡一杯浓茶,并要一直站在他面前等候吩咐的文昕也坐下。文昕迟疑了一下,遵命在沙发另一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