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普通病房时,这次事故已经被确认为一般事故,需要考虑的,只有今后的对策。即如何出院,如何做康复训练等。
所以,最初净是注意大脑了。不管做什么,都是以头疼告终。头还能正常活动吗?这需要自己试验。
床旁站着的是谁也已经能明确辨认了。只是由于一只眼睛飞出去了,所以焦点不清,容易看成两个人。在集中诊疗室时,连旁边是谁都分不清。而这时,是经理还是军团成员已经都能分清了。
然后,他们问了很多,“这是哪里?”“东京医大。”“这是谁?”“森医生。”“窗外能看到的宾馆是哪家?”“希尔顿酒店。”等等。
要是说点噱头,大家就都笑,“啊,真的笑了吗?”来检查这个。把自己当做自己的道具,作各部分的检查,比做车的话,就是启动发动机,通过嗡嗡声的判断来得到安心。
通过这些,知道头部没什么问题,今后不会变得痴呆。想稍稍戏弄一下同仁们。因此,对森先生呆呆地说:“你干什么呢?就那样向东。”
电视不能被看做是愚蠢的东西
同时,“到现在为止为什么采取这样的生活方式”这种反省猛烈袭来。“这样不行啊,乱来啊”,对过去的自己很厌恶。
想到做过的事,就想起自己如何生活、做过了什么事情,真的觉得自己很浑蛋。现在为止的文艺界工作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没有什么可满意的吧。
总之,我的生活就是工作——晚上去寿司店喝酒——然后回家睡觉。三百六十五日日日如此。和一般的上班族一样,做的事情非常单调。
然而,反省的同时回想当初也会觉得“啊,那时候真幸福啊!”尽管那时过的就是像机械一样的生活。
现在,总觉得上班族、出租车司机、挖土的大叔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幸福的呢?会想:那种机械的生活方式有什么意思呢?
工作、回家,这其中有家庭的欢乐,看着电视哈哈大笑然后睡觉,三百六十五天一直不变。可这样的家伙我一点都不认同,觉得那种生活很无聊。
但是,我自己也是那样生活的。生病住院后,就更明白这点了。因此想那种生活也是幸福的吧,但又觉得那和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没有关系。
每个人都像是被附体一样,每一天都理所当然像机器似的生活着,可在猛然离开日常生活后我才发现,这竟然意外地使人觉得很幸福。
现在或许是想回归到那种生活吧,像从前那样看电视、在寿司店畅饮而归、洗个桑拿浴……也说不定并不想回到过去,因为对于那样的自己还是很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