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镇上,我散步的距离愈来愈远,甚至出了镇上到郊外去。
我沿着一面由石块和金属组合成的墙壁走。在这道墙的后面,有鸟儿的叫声。一抬头往上看,我发现栗树枝干上的叶片全都掉光了。
这里有一扇开启的铁门,我走进去,坐在一块位于入口附近的满布青苔的大石头上。我们都称这块大石头为“黑岩”,但是它从来就不是黑色的,倒比较接近灰色或蓝色。而今,这块大石头已完完全全变成绿色了。
我环视这座公园,我还认得它。还认得在公园深处那幢高大的建筑物。这些树也许还是原来的那些树,但这些鸟儿一定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棵树能活多久?一只鸟儿能活多久?我无法想像。
至于人又能活多久呢?我觉得似乎是永远,因为我看见那个康复中心的女院长走过来了。
她问我:“先生,您在这儿做什么呢?”
我站起身来对她说:“我只是看一看而已,院长女士。我小时候曾在这里生活过五年。”
“什么时候的事?”
“将近四十年前的事。四十五年了。我还认得您。您是康复中心的院长。”
她怒吼道:“真放肆!先生,你可知道四十年前我甚至还没出生呢!不过我老远就可以认出谁是好色之徒了。你快滚吧!否则我叫警察来。”
我走了。回到旅馆,在酒吧里和一个陌生人喝酒。我告诉他关于我和那个院长的事情。
“这当然不是同一个人,另外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
我这个新朋友举起酒杯继续说:“我的结论是,这两位女院长的年龄我们撇开不提,或许她们的面貌很相近,也或许是她们两个人都很长寿,我看就明天吧,我陪你到那家康复中心去,你可以到处随意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