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帮派凶猛：从伊丽莎白街到《穷街陋巷》（11）

J.R.是站在电影院外和女孩儿谈论电影的，背景里《赤胆屠龙》和《美人如玉剑如虹》两片的广告清晰可见。所以，即便J.R.不开口，他的心声也早已经被环境揭示了出来。用别人的电影来给自己电影中的角色下定义，这是斯科塞斯的常用手段。在未遂的尝试做爱之后和电影院这场戏之前，J.R.与一班志趣相投的男孩们办了一场聚会。与同龄的男孩在一起，J.R.明显地感觉放松，丝毫也没有和女孩儿相处时流露出来的紧张。男孩们的消遣，无非就是舞弄枪支、研究枪支、练习瞄准。聚会中最大的笑料来自这样一个情节：一个男孩儿用一种拖沓得令人难以忍受的慢节奏，抓住另一个男孩儿的脖子，并且把枪用力地抵住他的头对他进行威胁。枪响了，被打碎的是威士忌瓶子。这场戏是对《赤胆屠龙》的模仿。斯科塞斯用两个快速切换点出了这场戏的出处：先是切换到约翰·韦恩的人像，然后又切换到《赤胆屠龙》中的一个静止镜头。J.R.把自己比作韦恩，这意味着他认同韦恩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毫不妥协的道德观念。这一点，当J.R.与女孩儿初次见面时，就已经露出了端倪。两人初遇这场戏发生在斯泰登岛（Staten Island）码头，当时女孩儿正在读一份《巴黎竞赛画报》（Paris Match），翻开的那一页上正巧是韦恩在《搜索者》中的剧照。随后，“男孩儿遇见女孩儿”。当女孩儿发现J.R.盯着那张剧照，他们于是开始谈论《搜索者》。起初，女孩儿完全回忆不起该电影的任何细节。随后，她虽然想起了一些，但她却拿不准自己是否也喜欢西部片。最终，在J.R.的循循诱导之下，她终于同意了J.R.的观点：每个人都应该喜欢西部片。“看过《双虎屠龙》（The Man Who Shot Liberty Valance）吗？”J.R.以这个问题引出了约翰·福特导演（亦是约翰·韦恩主演）的另一部经典西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