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敢说,你一定时时想念萨维尔路。”
“噢,萨维尔路。”潘戴尔衷心赞同。他一面量燕尾外套与裤子,一面让自己怅然沉溺于悠远过往的生活景象。
“没错,萨维尔路又是另一回事,对吧?如果我们能像从前那样,多一些萨维尔路,少一些其他东西,今天的英国一定会好得多。会是比较快乐的国家,一定是,请容我这么说。”
如果潘戴尔以为用这些陈腔滥调,就可以转移欧斯纳德刺探的矛头,那可是白费心力了。
“说来听听吧。”
“说什么,先生?”
“老布瑞斯维特带你入行当学徒,是吧?”
“是的。”
“胸怀大志的小潘戴尔日复一日,坐在布瑞斯维特的门阶上。每天早晨,老家伙准时上工的时候,小伙子就等在那里。
‘早安,布瑞斯维特先生,今天可好啊?我叫哈瑞·潘戴尔,是你的新学徒。
’你喜欢吧,喜欢这种厚颜大胆的行为吧。”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潘戴尔不太确定地回答。他的传闻逸事有许多版本,这回又从其他人嘴里听到一个版本,他真希望不要有这种经验。
“所以你打动他,成为他最喜爱的学徒。就像童话故事一样。”欧斯纳德继续说。他没说是哪一个童话故事,潘戴尔也没问。
“有一天——有多少年啦?——老布瑞斯维特转身找你,说:‘好了,潘戴尔,看你当学徒也烦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皇太子啦。’或是诸如此类的话。说说当时的情景吧,讲点有趣的。”
潘戴尔通常无忧无虑的额头,此时恶狠狠地蹙在一起。他站在欧斯纳德左腰侧,用布尺围住他的臀部,测量最宽的地方,再次记录在笔记本上。他弯下腰,量腿的外侧,接着直起身子,又像不善游泳的人一样下沉,直到头低至欧斯纳德右膝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