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千山无力地说:“八百万两,我三天内尽量给你凑齐。”
“如果凑不齐呢?”
“如果凑不齐,我会抵押润典祥给你。”
谁都知道,这润典祥是罗千山耗费一生心血换来的,极为珍视。柳准哈哈笑道:“家父常夸罗叔叔明事理,识大体,果然!那这样,你先把润典型号抵押给我,等你凑齐了八百万两,我再交换给你,如果没凑齐,润典祥就暂且由小侄替您打理了!”
“可以,我要立刻带走诗承。”
“行啊,不过有件事情……我还真不好开口!”
罗千山皱眉:“钱也交了,人也伤了,你还想干什么?”
“嘿嘿,贵公子是在押要犯,但是之前却执意不肯给家父下跪,为此我在贵公子面前说,我不光要他下跪,还要他父亲也给我下跪,磕三个响头……罗叔叔你看我话都说出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唉!”
罗千山一听这话,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让他堂堂一个长辈给晚辈下跪,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这辈子他跪过父母,跪过死去的发妻,也跪过官员。跪官员那是不得不跪,因为民见官要下跪行礼,但是罗千山名声显赫,就算是他要跪,一般的官员也都不敢让他跪,他连见柳仕鹏都可以不下跪,更何况是这个没有官职在身的柳准呢?他已为人父,表面谦和,但实际上自尊心极强,对他来说,这样的羞辱简直是比杀头还要厉害!
他一甩袖子:“混账!你给我磕头我还不愿意受,居然敢让我给你下跪?扬州有你这样的畜生在,真是永无宁日!”
柳准毫不介意这样的批评,反而有些得意,在他的眼里,邪恶也是一种让人敬佩的影响力,邪恶也比平庸好。
“罗叔叔是不是不愿意答应?那不如……来人呐!”
柳准叫牢役端了一盆水过来,打开罗诗承的房间,对着他的头泼下去。
罗诗承打一个激灵,刚好冷水渗透到大腿处,伤口爆炸一般传来轰然一阵剧痛,他一边惨叫一边打滚,受伤的大腿太疼滚不了,就只能半边身子翻转。
罗千山隔着铁栏看得心如刀绞,儿子的一声声惨叫冲击着他的鼓膜,他的胸口像要被撕裂一般,鲜血喷涌而至。
“好!我磕头,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
这一刻,为了儿子,他放弃了比性命还重的自尊心。
柳准得意地微笑,示意牢役走出来,把房门重新锁好。
“罗叔叔真是照顾晚辈,能容忍我这点调皮心,嘿嘿!”
罗千山一声不吭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这时候罗诗承也已停止了喊叫,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彻底惊呆了。他难以想象平素里威严沉稳,视脸面为生命的父亲,居然在给一个低一辈的小子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