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难说吧。对于平野凶手说,木场也隐约抱持着疑问。但是要把大入道——川岛摆到平野现在的位置,也就是事件的中心,木场怎么样就是会有所抗拒。
为何会这么想,木场自己也不清楚。反倒是事件并不连贯这样的看法吸引了他。他深深感觉到,就算川岛与事件有关,也仅止于这次的事件。
“……不对。我在去年夏天和川岛见过一次面,如果事情就像你说的,那么那个时候川岛已经是个杀人犯了。这不可能。”
青木和蔼可亲地笑着说:“就说大入道还不一定是川岛先生嘛。可是前辈,你会这么执着于川岛先生这个人,是有什么理由吗?”
“也没有啊。”
“有什么理由非包庇川岛先生不可吗……?”
“才没有咧。我才没欠那家伙任何人情,也没那个情义。”
“那就是所谓的友情喽?”
“哈!别说那种惹人发笑的话,真够幼稚的。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就是会去在意那种小事。川岛的事也一样,只是这样而已。”
“前辈,你和川岛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对于川岛,木场其实所知不多。
木场回想起来。
木场记得,他和川岛是在淀桥一带的大众酒馆认识的。那个时候,木场才二十出头而已。那么就是将近十五年前的事了。
“酒馆里有个男人正在大吵大闹,于是我和榎木津两个人连手制住他……”
榎木津是木场的儿时玩伴,是个从事私家侦探的怪人,与箱根的和尚杀人事件也有关系,现在似乎也正在搅乱警方的搜查。
“……那家伙抱着店里的巨大招财猫四处挥舞,上上下下闹得翻天覆地,没有人阻止得了。结果我和榎木津那个笨蛋勉强制住了他,那个人就是川岛。”
“他为什么要大吵大闹?”
“不知道。可能是好玩吧,当时年轻气盛嘛。”
“然后呢?”
“然后我们三个人臭味相投,一起闹了起来,真的是很蠢。榎木津踢破墙壁,警方也赶来了,不过我们三个都逃之夭夭了。因为这个缘分,我们战前经常一起喝酒,或相约去花街。可是……,是啊,我不清楚他的身家背景,只听说过他在练剑道。战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真的……
重新这么回想,木场对川岛这个人陌生得教人吃惊。不是所知不多,根本是一无所知。但是过去他从未感觉这有什么奇怪,说穿了交朋友就是这么回事。没道理说不清楚彼此的人生就没办法当朋友,而且就算自以为熟悉对方,但人对朋友意外地是非常陌生的。
“川岛先生家住哪里呢?”青木问道,木场回答说:”是你也很熟悉的池袋。”
“池袋啊……”
“怎么?池袋怎么了吗?”
“前岛抄下来的电话号码,好像是丰岛池袋那一带的号码呢。”
“是吗。”
事到如今,他也不感到吃惊了。
现在,木场几乎已经确信大入道就是川岛了。不管青木说什么,当墨镜与军服登场时,他就已经这么认定了。至少在出现否定性证据之前,在木场的心中,大入道就是川岛新造其人。他只是不知道川岛与杀人事件有什么关联。川岛是凶手吗?共犯吗?被害人吗?有可能就像青木说的,他也是除了这件案子以外的凶手吗?如果川岛是凶手的话……。青木默不作声,所以木场兀自沉思起来。
杀人的理由是什么?逃走之后再一次折返的理由是什么?上锁之后逃脱的理由是什么?
原地打转。
结果木场发现尽管自己没有任何确实的想法和坚定的意志,却一点都不肯改变自己的见解。青木的意见只是拂过木场的表面,就消失到别处去了。不过,青木说用其他意想不到的道理来重新审视案件,就会浮现出不同的解释,他觉得这个想法颇有道理。但木场认为青木摆进去的道理似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