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骨头在说话 第九章(2)

“伯格街?”沙博诺问克劳德尔。

“是。这条街北至圣凯瑟琳。经过蕾内-莱韦斯克街到圣多米尼克,然后再往北走。看来只有这样才能离开这个只有一条单行道混乱地段。

沙博诺左转,向南驶去。他有点不耐烦,频频加大油门,然后再踩刹车,使整部雪佛莱轿车如同大观览车的轿厢般突然倾斜。我有点晕车,赶紧把注意力放在车窗外面的商铺、小酒馆及靠圣丹尼斯大道的魁北克大学的现代红砖建筑上。

“去死吧!”

“去――死!”前方一辆深绿色的丰田旅行车突然切线,气得沙博诺大声叫骂起来。

“该死的。”他加了一句,踩了一脚刹车差点撞上前车,“看看这个油乎乎的小疯子!”

克劳德尔没理他,显然已经习惯搭档的夺命飞车。我真想吃一片晕海宁,不过忍住没有说出口。

我们到了蕾内-莱韦斯克街,再向西行,然后北上去圣多米尼克。我们围着圣凯瑟琳绕了两圈。我再次来到缅因区,这里与加比研究妓女姊妹们的地段相隔不到一个街区。伯格是一条夹在圣劳伦特和圣丹尼斯之间的小巷。它这会儿就在我们眼前了。

沙博诺拐到街角,缓缓停在伯格便利店前面。门上挂着一块脏乎乎的标牌,上面写着“啤酒,葡萄酒”。被太阳晒得褪了色的广告贴在窗玻璃上,由于年代久远,广告纸已经泛黄、剥落。门槛下面躺着一排排苍蝇的尸体,按不同的死亡时间一层层垒起来。窗玻璃外面装有一圈铁艺护栏。两个怪模怪样的老头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

“我们要找的人叫哈勒维,”沙博诺查了查笔记本后介绍道,“他恐怕没什么能告诉我们的。”

“这些人总是这样。我们得让他难受一下,他的记性才会有所恢复。”克劳德尔说道,下车后用力带上车门。

怪老头静静地望着我们。

我们进店时响起铜铃声。店里很热,弥漫着尘土、香料以及旧纸箱的气味。两排背靠背的货架占满小店,分成中心区域和两条靠边的走廊。布满尘埃的货架上堆满过期的罐头和包装食品。

小店的最右边平放着一个冰箱,里面藏着几桶坚果、达尔豆、干豌豆和面粉;一堆蔫蔫的蔬菜放在最里面。这些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冰箱也根本不制冷。

左边的墙边立着一个装红酒和啤酒的冰柜。旁边有一个较小的冰箱,箱门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存放着牛奶、橄榄油和菲达奶酪 。箱子右边的角落里,安放着一台提款机。除此之外,这个地方似乎自打阿拉斯加成为美国第四十九个州之后 就没有任何变化。

收款台就在进门处的左边。哈勒维先生坐在柜台后面,正对着手机说得兴起。他边说电话边用手摸着光光的头顶,这个动作可能是年轻时没掉光头发前落下的习惯。收银机上插着一个牌子――微笑,我主垂爱您。哈勒维没有身体力行。他脸色通红,显然正在火头上。我站到后边看着。

克劳德尔直直地站在柜台前,清了清嗓子。哈勒维朝他挥了挥手,点点头,做出“稍候”的动作。克劳德尔扬了扬警徽,摇摇头。哈勒维看上去有点发懵,飞快地说了句印度话就挂机了。他那两只大眼睛藏在厚厚的镜片后,目光不停地从克劳德尔和沙博诺身上来回游移。

“怎么了?”他问。

“你是拜平 哈勒维吗?”沙博诺用英文问他。

“是的。”

沙博诺把那张照片放到柜台上。“好好看看。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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