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别跟我说牛奶!这栋大楼里牛奶的麻烦事太多啦!比所有其它伙房里的事加在一起的麻烦还要多,我就来说一点牛奶的事吧。一天十五品脱牛奶,即使是这屋子里的人得流感病倒了一半,牛奶也全部喝个精光。不要问我牛奶到哪里去了,我已经不负这个责了,对女总监我也是这样的说的。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送两瓶牛奶到护士长那一楼去,好叫她们沏早茶。三个人分两瓶,我送上去的。你会想每一个人都够了。女总监当然是单独分开的,她拿了一品脱,一滴也不愿意给别人。可是那一瓶牛奶惹的麻烦哟!第一个拿到牛奶的护士长撇去了所有的乳脂,我猜是这样,一点也不考虑别人,对女总监我也是这样说的。她们够幸运的了,她们那一两瓶牛奶可是海峡群岛○1的牛奶,这屋子里别人都喝不上。可就是这样还是抱怨个不停。吉尔荣护士长抱怨说她的牛奶水太多,布鲁姆费特护士长则抱怨说不是回回都是送的海峡群岛的牛奶,罗尔芙护士长呢,则要半品脱一瓶的,这个她明明和我一样地知道是没有的。然后便是给学生沏早茶的牛奶,可可以及她们夜里调制饮料要的东西了。本来规定她们从冰箱里取牛奶是要登记的。这东西并不是不愿给,只是这是规定。得,你自己去瞧一瞧那登记本吧!十有九次她们嫌麻烦不登记,可空瓶子一大堆。本来规定空瓶子要洗干净,再送到厨房里面,这你总不会认为太麻烦了吧?可她们却把空瓶子到处乱扔,房间里呀,碗柜里呀,杂用间呀,有一半也洗了,弄得这屋子里臭哄哄的。我的下手们都有自己的活要干,没时间追着学生们和她们的空瓶子转 ,和女总监我也是这样说的。
“你什么意思,问我伯特双胞胎拿牛奶时我在厨房里吗?你知道我当然在的,我对其它警察也是这样说的。一天里那个时辰我还能在哪儿呢?每天七点差一刻我总是在我的厨房里,伯特双胞胎进来时刚刚过了三分钟。不,我可没有亲手把牛奶瓶递给她们。她们自己动手从冰箱里拿的。侍候学生们,给她们递东拿西的,那可不是我的工作。和女总监我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她们从厨房出去时那牛奶可是一点毛病也没有的。牛奶要到六点半才会送来,早饭前,我要干的活可多了,哪有工夫在牛奶里放什么消毒剂。除了这个,我还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从六点四十五分起我就一直和闵希(Muncie)太太在一起。她是个钟点工,人手短缺时她便从城里来帮我一把。你想什么时候找她都可以,但是我得告诉你,你从她那里可听不到什么太多的东西。那可怜的人儿,在两只耳朵之间可没装什么太多的东西。想想看,如果我一个早上就在给牛奶下毒的话,我都怀疑她是否会留神。但是她和我在一起,那可就不是白费功夫了。我一直和她在一起,我决没有每隔一分钟就往盥洗室里跑,多谢了。该干活的时候我干的事情可多着呢,各种各样的。
“盥洗室的消毒剂?我就知道你会问那个。我自己亲自动手把它们从大听里灌到瓶子里装满,它们每周一次从医院的总储藏室里给送过来。这本来不是我该干的活,但是我不想把它留给其它女仆去干,她们太粗心大意了。她们只会把它们弄得盥洗室地板上到处都是。佩尔斯护士死的头一天我是在楼下的厕所里把瓶子灌满的,所以它应该几乎还是满的。有些学生总喜欢在冲完马桶时倒点消毒剂在里面,但大多数学生不倒。你要知道实习护士们对于这类的小事情穷讲究,可是她们并不比其它年青人好多少。女仆们大多是清洗厕所便池时使用这个东西。所有的厕所每天都得清洁一次。我对于清洗盥洗室要求特别严。楼下的那个是由摩拉格·史密斯(Morag Smith)午饭后打扫的,但是戈达尔护士和帕多护士却发现在那之前那瓶子就不见了。我听说其它的警察在屋后的灌木丛里找着了那个空瓶子。是谁把它扔在那儿的?我倒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