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问过她为什么不和孩子的父亲结婚,她说硬塞给孩子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对孩子是不公平的。我记得她是这样说的:‘他要是知道了这个想法,无论如何一定会吓坏的,除非他突然有了强烈要求,想要体会一下做父亲的滋味,只是想看一下它到底长的怎么样。他也许会想要看这个孩子出生,目的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写出一篇耸人听闻的孩子出生的故事。但他真的不会对任何人承担义务,只除了他自己。”
“她喜欢他吗?”
女孩在回答前足足停顿了一分钟,然后说:“我想是这样的,那就是她自杀的缘故。”
“是什么原因使你认为她是自杀的?”
“我想那是因为其它的死法甚至更不可能。我从来就没有想到乔会是那类自杀的人,如果有这一类人的话。但是我真的不了解她。人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任何人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事,我永远相信这一点。和有人杀害她比起来,她更有可能是自杀,确实是这样。有人谋杀她这一点看起来似乎绝对不可信,他们为什么要杀她呢?”
“我希望你也许可以告诉我这个缘故。”
“我也不能。就我所知她在约翰?卡朋达医院没有敌人。她人缘不好,太过于沉默寡言,不和人来往。但是人们也并不是不喜欢她。即使是不喜欢她,也不致于为了不喜欢而去杀她,总还得有点别的原因。看来似乎更有可能是她得了流感之后不久便又背负上了责任感,在心理上受着很大的煎熬,觉得自己处理不了打孩子的事,也不能面对有一个非婚生孩子的问题,一时想不开便自杀了。”
“当你们都在示范室我向你们提问时,你说你大约是她生前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昨天晚上你们在一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有没有使你产生想法,她也许会想到自杀?”
“如果她真的使我有这个想法,我会很难丢下她一个人去睡觉的。她什么都没有说。我想我们统共也没有说过超过五六个字的话。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回答说她很好。她明显地表示出没有心思和我闲谈,所以我也就不烦她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就上床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没有再提到她怀孕的事?”
“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显得很疲倦,我想,面色相当苍白。但是那时候,乔总是很苍白。一想到她也许需要帮助,而我离开她的时候连一句可能挽救她的话也没说,我就心里难受。但她不是一个主动向别人寻求信任的人。在别人走了之后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我想她也许有话要说。当明显看出来她想要一个人待着,我便走了。”
达尔格里什想,她谈到她心里的难受,但是这一点从她脸上既看不出来,从她声音里也听不出来。她没有感到自责。她为什么要自责呢?他怀疑她是否真的感到特别悲痛。她比其它任何一个学生都要跟法伦亲近一些。但她并不真的在意。在这世界上还有人在意她么?他问;
“护士佩尔斯的死呢?”
“我看那基本上是一次事故。有人出于开玩笑的目的把毒药放进喂食里了,或者是出于不明确的恶意,没有料到结果竟会致命。”
“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实习护士来说,她的课程表里按理说应该包括了关于腐蚀性毒药的基本知识学习,如此看来,你说的这一点不是很奇怪吗?”
“我没说这个人是一个护士,我不知道它是谁。我认为你们现在还没发现它。但是我不相信那是出于有意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