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着一张圆脸,戴着一付大眼睛,相貌平常的女孩吗?”达尔格里什回忆着她。那并不是一张毫无吸引力的脸,她的吸引力在于她那姣好的皮肤和藏在厚厚的角质镜框后面的那双灰色大眼睛中露出的聪明中。但是戈达尔护士决不是长得很出色。他想他能描画出她的未来:心甘情愿地忍受几年培训;考试成绩优异;渐渐成长的责任感,最后直至她也成为一个女总监。对于这样一个女孩会和一个长相更迷人的女人建立友谊这也并非是不常见的事。至少这也是一个途径,可以从一种更为浪漫的,不讲究奉献的生活中分享到一种感受和体味。仿佛猜出了他的心事,泰勒小姐说:
“戈达尔护士是我们这里最有能力的一个护士了。我一直希望她在毕业后能够留下来,成为我们这里的一名正式护士。但那看来不可能。她已和我们当地的牧师订婚,他们会在下一个复活节结婚。”
她的眼光向达尔格里什扫过来,有意地盯了他一会儿。
“他被人们看作是一个最为合格的年青人。你好像很吃惊,警长。”
达尔格里什笑道:“我当警察已经二十多年了,应该已经学会不从表面进行判断了。我想我最好先见一见戈达尔护士。我知道你们给我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我想我可以继续使用示范室,或者你想要用它?”
“我很愿意让你在任何你所想要的地方见孩子们。示范室对她们来说已经成了一个很不快乐的地方,会使她们回想起那一次悲剧事件。我们现在甚至都不把它当作示范室来用了。在二楼的小会客室收拾好之前我很乐意让你在那里会见学生们。”
达尔格里什向她表示谢意。他将咖啡杯放回桌上。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达尔格里什先生,我有一件事要说一下,我觉得――我就是――我的学生们的loco parentis(拉丁文,代尽父母责任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万一开始怀疑她们中有人牵连了进去,我能信赖你让我知道吗?那样的话她们会需要保护。肯定还会有为她们请律师的问题。”
她又犹豫道:“如果我冒犯了你,请你原谅我,我这个人在这些事情上毫无经验。主要只是我不想让她们……”
“落入圈套?”
“由于匆忙地逼问,她们也许会乱说话,这样会使她们或医院里的其它人员被错误地背上罪名。”
达尔格里什发现自己不由大动肝火起来。
“你知道,我们是有规定的,”他说。
“啊,规定!我知道这些规定。我相信你又有经验,人又特别聪明,不会让她们给你的工作带来太多的阻力。我只不过提醒你这些女孩子们没有什么头脑,在这些事情上又完全没有什么经验。”
达尔格里什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生起气来,他公事公办地说: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有我们的规定,遵守这些规定符合我们的利益。难道你就不能想像违反这些规定对于辩护律师来说是授予了他们什么吗?一个有多年经验的资深的警官居然会去设陷井欺负一个年青的没有保护能力的女孩,一个易受欺骗的实习护士吗?在这个国家,一个当警察的人在他的职业道路上已经有了太多的困难;我们不要再故意地去增加它们。”
她脸红了。他有趣地看到红色的波浪从她的颈部往上漫过淡蜜金色的皮肤,使得她立刻就好像血管着了火一样。瞬间,它就过去了。这个变化是如此之快,他都不能够确定他刚才看见的实际上就是泄漏内心秘密的魔术变形。她镇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