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她受到的迎接她无可挑剔,当她登上楼梯的最高一级时,厚重的门便打了开来,飘出一阵温暖的气息和一股新鲜的咖啡味,一个身着制服的女仆恭敬地站在一旁。在她身后,宽阔的橡木楼梯下,走来了女总监玛丽?泰勒本人。她映衬着深色的细木嵌板的墙壁发出的微光,就像是一幅着上了灰色和金色颜料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她向比勒小姐伸出手来。比勒小姐脸上漾出明亮的职业微笑,重新打点起精神,怀揣着期待的快乐心情,走上一步向前迎去。约翰?卡朋达培训学校命中注定不幸的检查便开始了。
邱园(Kew Gardens)为英国皇家植物园,在泰晤士河的西面(译者注)
蜘蛛抱蛋――一种植物(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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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四个人走下主楼梯朝一楼的示范室走去,要去看那天的第一次示范教学。女总监设在角塔里的起居室内已经摆好了咖啡。比勒小姐在这里被介绍给首席导师希尔达?罗尔芙小姐,和一位资深外科会诊医生斯梯芬?科特里――布里格斯(Stephen Courtney-Briggs)。对这两个人她都是久已闻名。罗尔芙小姐必须到场的,这是预料中的事,可是比勒小姐看到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居然也准备抽出一大上午的时间来参加这次的视察,她有点吃惊。他的头衔是医院护士教育委员会的副主席,她原以为他会和其它委员会的成员们一起来参加当天会议结束时的总结讨论的,要到那时才能看到他。一位资深的外科医生来参加一次教学的会议这是不常见的。他对学校抱有个人的兴趣,这是一件令人满意的事。
宽阔的镶木地板的走廊只容得下三个人并排行走,比勒小姐夹在女总监和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这两位高个子中间,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两位大人护送的少年管教犯。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走在她左边,他身穿会诊医生的条纹工作裤,令人印象深刻。他身上发出一股剃须药液的气味,比勒小姐甚至从弥漫在空气中的消毒液气味,咖啡味和地板蜡气味中也能将其分辨出来,她觉得这种气味有点奇怪,但也并不令人讨厌。三人中个子最高的是女总监,她的步伐走得安祥而宁静。她那灰色的制服套裙,钮扣一直扣到颈部,在颈部和袖口处各有一根细细的白亚麻布带子系住,谷黄色的头发,颜色几乎和她的皮肤一样,很难区分开来。头发从她的高高的额头一直往后梳,用一大块三角形的平纹细布紧紧束住。头巾的顶端几乎长及她的腰背部。这方头巾叫比勒小姐想起上次战争中军队护理部的护士长们戴过的帽子,从那时以来她很少再看见过这种帽子了。但是这种头巾的简洁很适合泰勒小姐。她的那张脸,配上高高的颧骨,大而往外突出的眼睛,它们叫比勒小姐甚为不恭地想起了灰白色带纹理的醋栗,如果配上更为保守的便宜头巾的话,就会有点不伦不类。在他们三人身后比勒小姐能够感觉到罗尔芙护士长紧紧踩着他们的脚步走着,因而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骚扰感。
科特里―布里格斯说道:“这次流感的传播彻底算得上是一场灾难。我们不得不推迟将第二批人员从病房抽回,同时我们认为第一批人员还要再回去,这是一件很急切的事情。”
向来如此,比勒小姐想。病房每当出现危机,首当其冲遭受牺牲的便是实习护士。她们的培训计划总是被打乱。这是一件叫她痛心的事,只是此刻不是提抗议的时候。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表示默认。他们走下最后一级楼梯,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他的话: